栀子花开（空版拾伍）

我和小周

从小周身上，我总能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贪念，很想就这样。

很快，我和小周恋爱了。

这时候的恋爱或许已经不算是恋爱了。我们在一起很舒服，很多时候像是老夫老妻。

“空，你喜欢我么？”小周偶尔会在我的怀抱里问我，眼里有渴望。

“不喜欢为什么要靠近你呢。”我刮刮她的鼻头，宠溺地说。

这时候，夜很静，而她总会很温柔地，很心满意足地笑着，整个人温顺的得像只猫蜷缩在我的怀里。

此时此刻的她多么不像刚开始见到的她呀，而我却又那么的想要去呵护她，照顾她。

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想要去照顾一个人，想要把她揉进我的心里。

我把这种喜欢告诉她，她极为温和地说“我也好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就很喜欢。”看着她眼里的天真，我吻了下去。

我们俩彼此缠绕，我的手拂过她每一寸肌肤，她抱着我，身体像小怪兽一样充满了渴望与野性。

我听见她嘴里的呢喃，那声音仿佛很久没有听到了。“不要辜负我，不要辜负我……”我看着她在我的身体之下流泪了。

我抱着她，她的整个身体还在颤抖。

那夜真的黑，黑的我都不想听见她说的话。

“空，我曾经被一个男的辜负过，那天也是如此这般激烈。”她的声音传来，像是遥远的时空。

“我爱他，他却辜负了我。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如此吧。既然这样，还不如告诉你，我的过往。”她的声音在黑暗中起伏。

我抱着她，心有些冷，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实到行动上，那怀抱却又是那么地有力。

“我……我没想到……”我在一团黑中说不出来话。

“空，你现在走还可以的。”她说。

“我只是没想到……”我又重复了刚才的言语。

“没想到什么……哼，我是这种货色是么？”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不是。”我斩钉截铁地说。

“那是什么？”她嗤之以鼻地说。

“我只是没想到……你受过这样的伤。”我缓缓地说。

“是呀，这种伤一次就够了。”她一阵冷笑，让我内心发凉。

“我想你对我是坦诚的。”我挤出这样一句话。

“可能吧。趁现在我们还没走到结婚那一步，一切都可以结束。”她很用力地说，仿佛要把什么咬碎。

“小周，我爱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

“可能吧。”一团黑色中的她再次发出一股冷笑，瘆得慌。

“你笑什么？”我质问她。

“我笑你太天真。爱我，这个世界有爱么？爱情，这东西，算个屁！”她声音又尖了八个度。

我听见她骨碌站了起来，拂开了我的手。

之后，便是一个打火的声音，一个亮光显现，她的面目渐渐明析。

她披散着头发，全身一丝不挂，手里的烟耷拉着，整个人窝在沙发椅中。

我看着她，莫名地想起了颜宁，还记得几年前如歌曾经发给我一张颜宁的照片，那时候的她，化着浓妆，手里也拿着一支烟，整个人便是如此颓废不堪。

我缓缓地走了过去，对她说：“可是你已经爱上我了，不是么？”

她从沙发椅中抬起她那小巧的头颅，眼里的无可奈何一览无余。

“我承认我爱上你，但不代表没有你我不能活，我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她一字一顿地说，光亮中有傲气。

“小周，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你要揪着你的过往不放手呢？”我望着她说。

“空，你不懂，我们刚开始你会包容我，等时间久了，你怕是不会如此了。你会时时刻刻地都会想到这个女孩不是处女！”她摇了摇头说。

“我……”我起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是吧。你犹豫了！你自己都无法确定你以后。”她又冷笑了。

“是，我是不知道我以后，我想你也不知道吧。未来它是什么，从来不该是想出来的，它该是一起创造的。”我说了夜里最长的一句话。

她半天没吭声。

“又是一碗鸡汤，我听够了！”忽然，又反抗起来。

“小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并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所以当有一件事，我如果很确定，我一定会去做。”我动容地说。人生苦短，能做主的寥寥无几。

“所以……”她反问。

“我爱你，我就会让自己去包容你的过往。”我这次没看她，我的眼神看向窗外的灯火通明。

“不会觉得心有不甘么？”她又问。

“或许可能有的，但我会让它变成对你的呵护。”我知道她的顾虑，所有的顾虑。

“空，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么？”她望着我问我。

“不知道。”我如实说。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从来不逃避内心的坏情绪，而是拉着他们出来，让好的战胜坏的。”她帮我总结。

“哈，是么？”我惊讶，原来我是这样的他。

“嗯。你的话总是让我相信，即使犹豫我也相信。”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仿佛要把自己点亮。

她笑了，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朝我走来。

我知道，她打算把她的今生交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