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舍离

2018-01-23  本文已影响0人  沉睡的普希金

  今日重读汪曾祺老先生的《受戒》,小沙弥和渔家女的小故事让人忍俊不禁。文中的烫戒疤痛不痛唤起了自己对余鱼同的回忆,也想起了自己关于理发的那些想法。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对头发这件事有印象还是起始于民间的一种器具-篦子。这东西城市的人许是不会有印象。可小地方的人在少时应该还是用过的。

  篦子就是细齿的木梳。用游标卡尺的标度来说就是毫米级别的尺距。他的作用就是梳理头皮,犁除里面的小动物。比如虱子,麂子。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日起床后就是在三腿铁架子撑起来的铁盆子里洗脸,隔几日烧点热水洗头。清洁用品就是自制的大鹅蛋胰子。怎么用都不小,怎么用都不起沫。自然头发也就洗的不甚干净。自然也就滋生了这些小动物。

  虱子讨厌的紧,也是杀灭时最有成就感的。一篦子下去,几只黑色的虱子就被刮了下来,用指甲摁下去,会有黑血一滩。头皮上自然也会有他们的成就,一个个的包。

  麂子则不同。杀灭他没有收获。白白的就像缩小的大米,摁下去只有摁泡沫的感觉,咯吱咯吱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东西在乡下慢慢的不见了。自己也回了城。

  回到家中,开始上学的生涯。头发也就开始有了特定的形状-寸头。小时候的自己,又黑又瘦,小脑袋还被自来卷包裹,颇有新疆人的意味。

  那时候烫头发之类的还是新鲜事物。还记得妈妈第一次烫头回来,吓得自己和弟弟大哭一场,以为妈妈被换掉了。

  自己的发型是被爸爸包办了。妈妈给爸爸置办了银色的推子,还有润滑油。爸爸的理发技术在我俩的头上日益进展,妈妈甚至笑言,爸爸老了后可以出摊了。

  情况在我们初中时有了转变。似乎是青春期到了,对自己的外貌有了觉醒的意识。开始无声的反抗爸爸的手艺。爸爸也顺水推舟,撂下了这个活。我们开始去亲戚,一个舅妈开的理发店理发。

  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挺紧张,不过舅妈似乎比我们还紧张。不过我们也剪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新发型-毛寸。个人感觉还挺好看。

  于是每隔一个多月,弟弟都会骑着车带着我,穿过国防公路,气象局,直到舅妈的小铺子。不过,过了一阵,舅妈的生意开始景气起来,人一多,自然我们这种免费的人就要往后排了,渐渐的也就不愿意去了。

这时候妈妈开始让我们跟爸爸去理发了。3块钱一般一个头。那时候觉得还是挺贵的。

小地方理发的场所也都很简陋。一般两块镜子,一个转椅,一个脸盆架,两个暖壶,一个炉子就可以开业了。

  常去的那个铺子在我上学的路上。店面不大。每次去,那个阿姨都会笑着让我等等,看看杂志。那时候店里会有几本被翻阅的破了皮的故事会或者发型图册什么的。每每看到有趣时,就会听见开门的泼水声。

  “到你啦,洗头吧”阿姨每次都这么说。把热水倒进水盆,再兑着凉水,自己把头洗完,乖乖的坐在那里,剪头。这时,排在后面的一些大叔就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姨闲扯。那时候的自己不明白,回头想想,那些大叔有些还真的是闲得很,故意来聊闲的,这个阿姨每次都应付的得心应手,既不让他们占到便宜,又把他们哄的乐呵呵的好像自己地位被捧了很高一样。

  十元钱是自己理发的一个里程碑。高中时终于体验了一回。封闭的校园附近没有别的理发店。只好走进了鬼剪。

  这一进门的问话,让我不由得惊住了。

“你好,请问有特定的师傅吗?”

“啊,没有呀”

“好的,请先过来,给您洗头。”

第一次躺着洗头,自己真的是手抖心慌。

洗好了理发师的话更让我心慌。

“你好,普通精剪10元,总监30,店长50,请问您要哪位?”

“普通的就行。”我心想着普通的都不想剪了,太尼玛贵了,可头都洗了…

“请问怎么剪?”

“你看着来吧。”

半小时的过程里,我体验到了不同的理发体验。一样都是推子直接推。tony则是各式花样的用腰间的剪子们各种修剪,然后还是用的推子…

镜子里,呈现了一个卡尺劳改犯的自己。顶着铁青的头皮,回到了班级。途中被人摸头数次,也是一种体验了。不过夏天这样还是挺凉快的,洗头两分钟就干。

上班后,就在小区楼下的哥哥那里理发了。流水的店员,铁打的老板。发型也是一成不变,总之一个字,短。

渐渐的,老板的手艺也视觉疲劳了,价格也上来了。学徒十元,店长十五。于是我这个客户从他这里流失了。

前几日我去了近段时间常去的店铺,选择的理由有一个,年轻,还有一个就是他们是一个有去日本进修的团队。听着店铺里的老歌,想着自己以前的理发故事,还挺有意思。

就剩一句话了。

“话说,理发师是不是都听不懂别太短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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