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雪
“风铃,情人节快乐!如果你爱的人就在身边,可以对他说,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0.00478,而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这就好比科学家找到了暗物质,而你是比暗物质更为奇迹的存在。”木头在窗外朝写字台上的我说道。
后面玩手机,竟不知道何时点到了录音,将他这段话录了下来,空闲时,前面,后面的废话便剪掉了。
我正在握笔给朋友家的孩子看数学应用题,听木头这话,不知道他又去哪儿看来这段话,来教我如此表达感情。
握笔的手不禁微微一颤,手变得有点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一滴墨深深渗进了纸张,继而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木头望着我毁掉的笔记本,我还笑得欢乐,奇道:“你不是把你笔记本当宝贝,都不让我看一下,被墨水毁了,你不生气?”
“大不了这一页撕掉重写,我也才写了一小段,你就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情人节与我何关。”我放下手机,不再解答朋友发给我的那道应用题,我收拾一下自己的写字台,也将那页纸撕掉,撕掉那页纸就像撕掉了我内心的一角,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有几个同学聚会,让我也把你叫去,陪我们过一个不一样的节日呗。去他的情人节。我们过友情节。”我望着笔记本,听着木头如此说道。
我却并未理会他,他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场合,却还是来叫我,他只是不想我的世界此刻只有我自己,不想我待在自己的世界独自流浪。
我在心里盘算着去给自己染一头叛逆的头发,用艳丽的头发表示自己的活力,然后再狠狠买一堆书回来庆祝自己过几日的生日快乐!也用这些书打发难熬的时光。
说起生日,我才想起,似乎每年我过生日前,某人就总是在我过生日前一天准走人。第一年,第二年,告诉过他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后来的每一年,他总是在我生日的前一天以工作为由走得干干脆脆,匆匆忙忙。
后来的某一年,他在九月打电话给我,肉麻兮兮的跟我说:“宝贝,祝你生日快乐!”我当时在想,他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却错将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道:“我是谁。”许是听出我的声音,他明显愣了十几秒。我便不再搭理他。
谁是九月过生呢?总之我们家没有谁是九月生日。我便不再将他放在心上,他的生日我一直记得,只是那之后便刻意去遗忘,每年的刻意遗忘,便让我做到了这两年我还真是将他的生日忘记了。
我也任由他表达他的不满,无动于衷。脚下的烂泥,我向来习惯对它绕道,不屑一顾。
“木头,你跟他们去聚会呗,我还要去一趟理发店,实在不想去热闹。我会觉得自己更孤单。”木头见我实在没兴趣,也不勉强我,只是他笑得神秘莫测的走了。他边走边打电话的远去了。只隐约听见他对电话说:“礼物送不出去了。”
到了县城,我走进朋友的理发店,指了指样板上发色艳丽的发丝道:“妙妙,帮我染这种颜色。”我躺在理发椅中,有气无力。
“风铃,你确定你要染这个色,别又像那年那样糟蹋自己的头发,来来回回折磨它好几篇,还说自个儿像个妖怪。”妙妙难以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我也没跟妙妙争辩,最后她给我染了一头适合我这个年龄的发色,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很显自然,也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走出妙妙的理发店,阳光异常刺目,我感慨昨夜星辰已坠落,消失在茫茫银河,想记起,偏又遗忘,人人崇尚的爱情,换来的是寂寞。亲情,友情才换得来狼狈时刻的温暖。
背着一堆书,从县城回到乡村里,小路边的小草、水泥路边上的桂花树、干净的柏油路上,除夕至年初二一直车水马龙,绵长至县城里霓虹灯、人潮拥挤、街边的小吃,还有许许多多的师哥美女、抬头直插云宵大楼、温暖的阳光,热闹非凡啊。
初四,整个乡村就变成了一座空城,家家户户已经庭门紧闭,不见人影,寂寞如雪。
我回头一看,看到了阳光将影子拉了很长很长的自己。此刻是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