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简书故事节|那五年,我离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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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包养我五年,我用余生还债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导语:我在最消沉的日子里,逼迫自己学会了坚强。在那些不计较得失、无所谓结果的岁月,我只知低头做人,埋头做事。走过去,回头看,经历了才彻底明白,什么是绝望与孤独,什么是死心塌地,什么是欲哭无泪,更懂得了什么是世间真爱,什么是不离不弃。人生谁都不易,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才有方得始终的洒脱,人活一辈子,就想图个无怨无悔、明明白白……
一
这是一个正在上演的非虚构故事,或许它根本就没有结局,只有节点,按照五年期限的约定,再过236天,我和陈影的婚姻关系就有可能复合,2018年就是我余生幸福与否的分水岭。
生活依旧,诸事难料。虽然故事还在进展中,但剧透总得从缘起开始……
五年前,年假将至。都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我的公司却没能跨过2013年。
北上新广传媒正在召开最后一次的年终职工大会,会议结束,这里的一切将成为永远不再刷新得历史。北上新广传媒深陷债务危机,只能全员遣散、破产清算。尽管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再无回天之力,最终仍旧没有摆脱弹尽粮绝的厄运。回生无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经营了十年的企业毁于一旦。
生死攸关,如果不是资金链断裂,新广传媒就不会消失,或许还会因不错的盈利能力创造奇迹。如果一起联保的刘书义不跑路,银行就不会提前抽回贷款,而且殃及池鱼,让我也受连累成了黑户,以后再别想从银行贷到一分钱。
企业撑不下去,可以放手不做。最要命的是,堵银行窟窿和遣散费开销的大笔资金,都是我背着妻子陈影,从亲朋好友那里借来得。为了扩大公司规模,前几年赚得钱也都全投进去了,资金链断裂成了我意想不到的致命伤。公司解体,让我重新成沦为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这辈子,恐怕我余生都要还债。
事情发展到这步天地,覆水难收,我无地自容,即便此刻内心再怎么失落,总结会还是不能冷场的,更何况这是最后一次。
“新广传媒走不下去了,是我这个老板没当好,耽误了大伙的前程,真心对不住大家。这么些年来,大家跟着我,累过,苦过,风风雨雨,有高兴也有眼泪,我很珍惜和怀念与各位一起走过的日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也不知是那来的勇气,我越说越激动,全场也寂静得出奇,大伙都好似屏住呼吸,专注于我的终场道白。
“做企业,我是输了,但我林诚做人从来没输过。以后,我虽然不是你们的老板了,但我永远还是你们可以信赖的朋友和大哥。清算完工资,大伙都要回家过年了,我提前给你们的家人拜个早年,祝你们阖家幸福,万事如意!顺便也说一下,今年只有过节费,没有年终奖,还希望大家能谅解。”
同事们的掌声此起彼落,逼得我遁形无所,只想提前离开。不管同事们怎么想,推心置腹,将心比心,我说得都是掏心窝子的话。鄙视也好,不屑也罢,谁叫自己落到这收场。该走的人都走了,顷刻间,诺大的会场,剩下我只身一人,犹如思想空乏的皮囊,大脑一片空白。
我也不忍心和同事们就这么散场,十年风雨路,同舟共济,知荣辱,共进退,都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好战友。
记得公司创立的第一年,最困难的时候,工资要三个月才能发一次,谁也不曾抱怨过,有心人还调侃,我们公司是季薪制,这种薪酬,整整实施了二年才好转。我更不会忘记,为了突击完成客户的电商运营平台开发任务,全员不计报酬连续加班一个月,一个月竟赶出了四个月的工作量,令大牌运营商都刮目相看。
那么多艰难困苦的都硬捱过来了,企业好不容易度过了成长期,眼看就要发展壮大了。谁成想在日趋平稳的盈利上升期,又遭此突如其来的重创,无不令人痛心惋惜。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同事们离开新广传媒,还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而自己却是前途渺茫,生死难料。
二
我不想让家毁在我的手里,现在让我回家,内疚的失落感能把我逼疯。首要的是,怎样让家人过一个安稳的春节,索性掏出手机拨通了妻子陈影的电话。
“小影,公司还有一笔紧要的账务需要我去处理,过完年再去,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最多四天,处理完了我直接回家。”
“嗯,好得,阿诚,快去快回,都快过年了,家里也有很多事。我们厂也是今天才放假,我一个人忙年怕忙不过来。”小影对我没有规律的工作早就习惯了,话语总是那么得委婉亲切,我匆忙挂断了电话,逃离的内心依旧是崩溃的,一种莫名的罪恶和伤感齐聚心头。
我还没有想跑路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走投无路的人,思绪都容易失常啊。我只是想出去释放一下压抑的心情,顺便向交好的客户借点钱过年。
锅底灰的天空压得很低,有点风雪载途的味道。如果我的旅程果真赶上了雪天,真担心耽误了回家过年的行程。还未出门,又何必想这么多,赶紧走!说走就走的旅行,像是忘乎所以的了断。
过年回家,火车站是最应景的,我很快就被熙攘的人流淹没了。购票登车,我直接去了千里之外的南京,那边有情同手足的忘年故人。出了车站,没想到齐康药业的乔总亲自来接站,我触景生悲,欲泣犹止,毕竟自己现在是穷途末路,此行还要有求于人。
乔林既是我的客户又是我的山东老乡,只身来南京发展多年了,如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算是生物制药领域举足轻重的领军人物,旗下的β还原酶抑制剂,占据着冠心病新药市场的半壁江山。只所以在关键时刻第一时间想到他,不是因为他事业做得大、混得开,而是因为他是我合得来的至交。更重要的一点,他为人仗义,多年来一直没丢掉山东人的豪爽和正直。
酒店是乔林提前预订好的,在驱车赶往酒店的路上,乔林就给我的来访安排好了日程。“我给你定的是大后天的返程票,你知道这节骨眼一票难求啊,你在酒店将就一晚,正好我俩好好叙叙旧,明天我们再一起回家。你嫂子知道你的事后,总是叨叨个没完,你来的正好,省得她老担心你出事。”
见我闷头不响,又接着说道,“别老愁眉苦脸,到了这里就先收收心,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消一根烟的功夫,我们来到了唐宫国际大酒店,虽然比平常清闲些,正值饭点,进进出出的客流仍然不断,我和乔林径直去了全悦来中餐厅。每次来,乔林都在这里接待我,只是今晚上就我们两人,可以对酒深酌,一醉解千愁。
“老兄,趁着我们还没醉,先说下我这次来的目的,一来我是当面赔罪,您在公司的一百万投资和收益不能兑现,只能算我欠你的。按照约定的收益率,我一并给您写好借据,事先说好只能再计算今年一年的,等以后我有了偿还能力,就如数和你清算,如果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你老兄就只能算是投资失败。不过声明一点,写了借据就算是我的个人债务,与陈影和家庭无关,过完年我准备和小影离婚了,公司所欠的所有外债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变故,都不能去找小影要债,您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二来,我走的时候您还要再借我点过节费,今年过年将是我和小影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春节,我不想让她太寒酸。这次来,小影不知情,我不希望她知道公司的账务处理事宜。说着说着就扯远了,该说得就这些了,为了这次的奢侈聚会,也为了我们的兄弟情谊,剩下的就都在酒里了。”
我们相视一笑,都一饮而尽,乔林一边斟酒一边说,“林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本不想多说,我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等到公司解体后才告诉我实情。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有其它更好一点的办法。我作为公司的股东之一,有义务让公司更好地存活下去。一百万不够,我可以再投,甚至全资控股买下你的公司继续让你来做,毕竟比眼下这样被动要好。”
接连喝了三杯,我的大脑开始活跃起来。望着对面的乔林,一声叹息。“你没有在落魄的时候借过钱,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无奈。你刚才说得,我何曾不想啊。但我不想再折腾了,万一中途再出现什么未知的情况,我怕拖累你,怕再拖累任何一个帮助过我的人。我知道您现在的盘子比我大,生意也比我好,但你做实业,固定资产投资是大项,手头流动资金也不富裕。我的传媒公司恰恰相反,流动资金是大项,最大的成本就是人力资本,一旦资金流断裂,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这行水太深,人为的不可抗因素太多,我担心您的投资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风险投资。”
乔林没有任凭我的思维继续发挥,举起酒杯示意,“所以说,新兴行业不如实业走得远,逼得跑路的老板也都是这些边缘行业。反正你那边的公司也停了,不行过完年来我这里,我们一起做,你的学识和水平远在我之上,一定还会有很多发展机会。你若能来帮我,真得是如虎添翼,区区一百万和那点收益何足挂齿,不用几年功夫,我再还你一个新广传媒。怎么样,考虑下,不用急着答复我。”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难得你这时候还这么器重我,等我回去处理停当了再说吧!明天我也不想去你家,就我这狼狈相,去了也给你们添堵,你回去嘱咐好嫂子,别和陈影说漏了嘴就行,这次来的仓促,就不去打搅了,麻烦您老兄,我就很过意不去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再敬你老兄一杯,什么也不用说了,一醉方休。”
人都说,解愁酒难喝,借愁买醉,乔林丝毫没有阻止我的意思,恍惚间那晚的记忆像中了毒一般,意识全无。直到次日傍晚才清醒,我竟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仍是头重脚轻,浑身乏力,犹如大病初愈,想试着扶着床下地,第一眼却看到床头柜上的信封,打开后,里面竟装了一万元现金和一张银行卡,还有乔林的留言:兄弟,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尊重你的安排,好好休息,别忘了后天上午的火车。给你留下一万元现金,卡里还有五万元,密码已经修改成了你的手机号,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的,等你那边安顿好后,再从长计议。不用再给我电话,房费已经结清了。回家过年,给我精神些,不要让家里人失望,我等着你回来。
看完乔林的信,我努力地试图再找回一些昨晚的记忆,难道是我狮子大开口,问乔哥借了这么多,我记得当时只说是借点过节费啊。都说别在没钱的时候借钱,借到钱心里也这么憋屈。
拿起手机,竟然还是静音模式。我给乔林发送一条简短的语音:谢谢您,乔哥!我会为自己负责的。明年见!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短暂的南京之行,令我终生难忘。
三
第二天早晨,临行前,先给陈影发送一个信息,今天下午回家,勿念!
归心似箭,逢年过节,更是如此。在火车上,已经开始惦念家人忙年的身影。
动车很准时,下午,西客站的客流开始变得稀疏,下车后的人们一刻都不想耽搁,到处都是匆忙的步伐。
回到家,我把所有的阴影都收藏到了心底。当我把从乔林处借来的一万元和银行卡交给陈影时,小影只知道我公司不想做了,再没有过多的询问公司的事情。我也没有一点要解释一下勇气,“就这么多了,过完年再说。”
那年春节,依然过得很祥和。大年夜,亲友们、昔日的同事、挂念着我的乔林夫妇,所有的亲朋好友,祝福不断,充满了亲情和关爱的节日问候如约而至,与家人团聚的幸福感,却半点没有冲淡心底的苦闷。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心里装着痛却还要佯作欢喜。纵然自己心知肚明,很多未知的苦难还在后头,而此时此刻,只能哄好自己。
过完年,我把公司的状况和陈影如实相告,并郑重地提出离婚时,陈影的表现却出奇的平静,“平时,你不要我过问公司的事情,到了不可收拾得地步了,你却要和我离婚。离了婚,就不牵连我和孩子们了吗?你想的太简单了。债务说是全由你承担,离完婚,你不还是一样还不起吗?这并不是什么最好的办法。”
我无言以对,“是啊,离了婚,就能还清债务了吗?显然是自欺欺人的混蛋逻辑。只不过是没办法的说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