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消失的9.6分良心节目,真实到你不敢看
网上流传一句话: “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相爱概率却只有0.000049。”
这句话意在表达两个人相爱的不易,劝人珍惜身边人。
我的关注点却落在前半句。
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数据,北京常住人口大概有2171万,上海大概有2418万,重庆大概有3075万。
我们一生能够遇见的人,大概就是一个城市的人口数量。
可是,全世界有200多个国家,10000多个城市,从出生到死去,无数人与我们仅有一面之缘,甚至从未相逢。
这些散落在世界角落里的陌生人,过得好吗?他们有怎样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爱恨情仇?
一部名叫《和陌生人说话》的节目试图告诉我们答案。
第一季就在豆瓣上获得9.2分,第二季仅播出四期就收获9.6的高分,去年十月因“技术性问题”,一夜下架。
等了许久,总算在三月回归。
节目用访谈的形式,每期邀请一个怀揣不平凡故事的平凡人,带出一段段各自的真实魔幻人生。
1
有声世界与无声世界的邂逅
重新上架的第一期,讲了一个关于邂逅的故事。
两个陌生世界的邂逅/《和陌生人说话》受访者李博和张咏分别是北漂的画家和贝斯手。
六年前的一天,他们走在嘈杂的街头,突然听到一声呐喊,他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独特声音吸引。
“像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而这声呐喊,出自一个听障人士。
这声音促成了他们的灵感,后来他俩来到广西凌云县一所特殊学校采音。
这像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和陌生人说话》起初,他们尝试让学校里有听力障碍的孩子发出声音,却遭遇诸多困难和抵触。
孩子们的嗓子是好的,但因为听不见,他们基本上不会主动发出声音,他们的舌头堵在喉咙那,要花费不少力气才能发出一个简单的“啊”。
孩子们的情绪很敏感,常常在道歉:“不好意思,这个我做不好,我做不来。”
有一种莫名的不道德感爬上李博和张咏的心头,让这些孩子发出声音好像是在一遍遍揭开他们的伤疤。
李博和张咏打算离开了,虽然一无所获。
但在他们打算离开时,四岁的杨薇薇突然跑过来,拉着他们发出一声“啊”。
“巨好听,你知道吗,巨好听!”
李博和张咏一起定在原地,孩子是在努力完成这件事,而且做到了。
他们当即告诉校长不走了。
采音也不再重要,他们想能不能和孩子们一起来完成一件事,最后磕出了合唱团的点子。
张咏为孩子们创作歌曲/《和陌生人说话》张咏专门为孩子们创作了只有一个“啊”字的《无声三部曲》,音阶根据孩子们自己想发出的音来设定。
比起用合唱团来形容,这更像一个兴趣班,孩子们的快乐最重要。
张咏教孩子发音 /《和陌生人说话》他们摸索着用嘴型、舌头的位置、呼吸、各种感官来让孩子们感受自己的发音。
虽然失去了对声音的直接感受,这些孩子却能够通过震动和共鸣来记住、校正发音。他们触摸到声音的另一种形态。
孩子们发出声音/《和陌生人说话》在彼此的贴近中、在一步步的尝试中,他们用声音构筑了两个世界的桥梁,这是另一种独特而奇妙的交流体验。
他们的相处像一群幼稚的同龄人,互损,彼此逗乐,互帮互助,还一起成长。
没有声音,却有闹腾。
更多的是一起成长/《和陌生人说话》就这样,两个“神经病” 和《无声三部曲》陪着一群孩子走过了五年。
接演出邀请的时候,他们是开心的,这是俩人留下时的目标:带他们出去玩一次。
合唱团接到演出邀请/《和陌生人说话》在北京音乐厅,李博担任指挥,14个孩子穿着洁白的服装端端正正站成一排。
舞台黄色的灯光拢在他们身上,他们一齐发出“哆来咪”,只到第二个音时,伴奏的老师就红了眼眶。
演出后,台上的孩子和台下的老师观众哭成一片。
演出后,哭成一片/《和陌生人说话》生命是单箭头,情感却不会单向流动。
因为这些孩子的声音,有人获得了拯救。
吹布鲁斯口琴的音乐人原本快要放弃音乐,却因为这场演出找到了自己的音乐方向。
一个患抑郁症的女孩,因为陪伴孩子们,病情已经得到好转并且停药,她说目前的计划就是努力工作,存够钱再回去广西。
种下一颗种子/《和陌生人说话》也许没有谁帮助谁,孩子们和张咏们只是因为听到了一个声音,拥有一段互相陪伴的历程。
他们在双方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也许发芽也许不发芽,但无论怎样,都多了一种关于爱、希望、理解还有看到自己世界外的可能性。
2
一切孤独的现代人
听不见的世界欢乐,听得见的世界却可能孤独。
看起来平静无波的现代人,内心也许早已泪流成河。
看惯了孩子的天真,当镜头转到老人,生命的偶然性和人生的无奈感更为明显。
节目有一期把视角对准了北京菖蒲河公园的相亲角。
每周二、周六都会聚集着一群互相打量和物色的中老年男女,他们不是在为儿女找对象,而是在为自己相亲。
他们离异或者丧偶,有一套自己的相亲标准,找对象的心情异常急切。
急切询问的老人们 /《和陌生人说话》一旦来了新面孔,一群老男人像饿狼似的就围了上去 “你多大了,看我行不行啊?” ,粗暴野蛮的示爱有时会把新来的人吓坏。
老年人们无所顾忌,更加直白 /《和陌生人说话》老年人的对话方式比年轻人还直来直往,不带半分拐弯抹角的含蓄。
受访者胡天/《和陌生人说话》受访者胡天,62岁,丧偶,退休职工,来菖蒲河公园两年多。
他的经验是在公园要不断物色,不断聊,边走边聊,不能闲着。
正和一女人聊着天,眼睛也要盯着四周。
每看一眼,也许就多一个机会。
先看外表,然后抛出一连串问题 “离婚还是丧偶?在哪住?收入多少?有没有退休费?有没有医保?身体怎么样?家里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条件合适可以先处处,不合适就马上说拜拜。
除开户口、房子、工资等硬性条件,胡天最自豪的是自己身体很棒,他毫不避讳地谈性。他说,这方面很重要。
胡天悉数自己谈过的多个女朋友。
他感情最深的一个前女友是湖北人,长相漂亮,特别有女人味,每天聊到半夜,会说各种甜蜜的语言。
他会像年轻小伙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在大街上接吻,那是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热恋的滋味,年轻时从来没有过。
“爱得要发疯,真的情不自禁。”
胡天生动地聊着他老年的一段段感情,却在某一瞬间不复前面的潇洒。
“你不知道一个人有多孤独寂寞,在屋里待着,电视一宿一宿地开着空。 经常四五点钟醒来,电视和灯还亮着。”
这种孤独和寂寞始于老伴去世以后。
一个人的老年生活有说不出的寂寞 /《和陌生人说话》回忆起他与过世老伴的相识。他坦言其实对老伴没有十分喜欢,但她对他很好,因为受到感动,不能忘恩负义就在一起了。
老伴的心脏不好,一结婚就一堆病痛缠身,从很年轻的时候他们就分房睡。
说到自己没什么夫妻生活,感到万分痛苦,胡天的眼角流露些许遗憾和落寞。
“你没有想过离开她吗?”
“你忍心吗? 她这一身病。结婚时发的誓言,不离不弃,不管生老病死,饥饿贫穷,两人都绑在一块了,命就注定这样了。”
他的屋子里,留着和老伴五十岁时拍的婚纱照,谈女朋友也舍不得取下来,随身携带印着老伴照片的证件,一旦谈起她拿手的绣毛衣就滔滔不绝。
老伴的病治了七年,他白天黑夜在医院陪着,几乎快找不到自己家的门了。
虽然有护工,但他始终不放心。
“陪一天少一天了,以后想陪陪不着了。”
去世前三天,老伴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只剩他唠叨。
老伴临终前,胡天说的话 /《和陌生人说话》他说:“你走了,我也挺痛苦的。”
说这话,他突然流泪了/《和陌生人说话》这个大大咧咧的北京大汉说到这里突然抹了一把眼泪。
“有时候坐在河边想跳河,天黑了一直坐到十点。”
晚上抬头看看天上,想着这个时候才能与她见见面,说说话。
胡天一个人在家里/《和陌生人说话》老年人的情爱江湖波云诡谲。
身处其间的人形形色色,身份各异,多的是人在浑水摸鱼,上演一段又一段纠葛的悲喜。
3
无数的人都与我有关
电影《无名之辈》里的两个“蠢贼”为了干出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抢了银行隔壁的手机店,却抢回来一堆毫无用处的手机模型。
遭到新闻的无情耻笑,他们看着电视涨红了脸,怒火中烧却又徒然无力。
无名之辈们想要风风光光一把,却总被生活戏弄。
可是最后,蠢贼只想和瘫痪的马嘉旗依偎在一起,陪她走过剩下的桥。
胡广生给马嘉旗画了一幅画 /《无名之辈》一场戏剧连接起毫无交集的人,一个孤独的灵魂抚慰了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我们看不见的角落,有无数这样的群体:
患罕见疾病连呼吸也是奢望,愿望是脚踏实地奔跑的女孩;
全球1.4亿酒精成瘾症患者,在欲望的苦海里搏命挣扎却又一次次掉入泥潭;
在法律判决文件上已经盖棺定论的死刑犯,临刑前的回望人间;
一心要闯出大名堂的混混,跑到伊拉克去当雇佣兵,穿梭在无尽的枪林弹雨。
……
擦肩的人并不相识,无数个世界的惊涛骇浪,也只凝固成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身影。
以前,这些身影模糊而不真切,现在,他们生动而鲜活。
悲欢虽不在同一时刻相通,但我们总在某一个瞬间相似。
包括我一样的无名之辈们所求不多,只是需要倾听,需要哪怕只有一个人的关注,需要一点点温暖,需要陪伴,需要被需要。
我们一直在,一直在一个世界里,抱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