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 第11.12章

第十一章

    这茫茫山野，古树扶翠，风来云起，有时竟下起小雨。二人戴上备好的蓑衣尖角帽，走在山里，手持竹杖倒也像个砍柴人。雨中松风阵阵，那声音胜似流水，洪响延绵不绝。子语突然有个念头，若是在山里住上一辈子，哪怕隐姓埋名，都会也是种享受。但山中怪石奇松，远看更像鬼魅露出的半张怪脸。不知什么动物的长啸一声，也让她着实一惊。有几个猴子或者松鼠站在身边树枝上张望着，嘴里还咀嚼不停。总之，都是她在老家没见过的景色。

    行了几个时辰，雨过去，化做骄阳，叶间的间隙投下万道金光。宋仪哼起了小调，子语听不清父亲在唱什么，自己却也跟着拍子轻声和着，她开心，因为父亲已好久没如此畅快了。。。

      到了日近黄昏，她的步子越来越重，阳光褪去，一阵雾又涌了上来，前路已没有人走过的景象，过了好几个山头后，脚下是泥泞不堪。露水沾湿的裤脚贴着脚踝一阵冰凉。外面，落日的余晖尽染了整个云海，一片绯红。主峰在云海里若隐若现，她远眺流云异彩，霞光浩瀚，顿时心旷神怡。虽然近处的密林却仍是昏暗依旧。

        我们歇会吧。父亲见她有点踉跄，指着草丛后的一方平地说道。

      好 ，子语放下包袱，走到父亲身后的大石上坐下。打开干粮递给父亲。

      宋仪警觉地四处探望，看这一方平地是否有另一条马道可以相通。因为他似乎听到有马蹄声和舞剑声。

      爹，这里已经跟很远了，了无人烟，应该不会有人追上的。她的话刚落音，自己也分明听见了剑声。她心头一紧。提剑跟着父亲上前探望。

  第十二章

    头顶古树葱茏蔽天，印着这紧密的剑光犹如深潭的水波。她只看清，前面的空地有个坟头，坟前点着香烛摆放着几道小菜。她看不清舞剑的是什么人，只觉的紧张。不会是追他们的人吧。她看了父亲一眼，父亲倒是对那人的剑势饶有兴致的观赏着。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父亲赞了句。

    我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子语咕噜了一声，心里不平，父亲总是说她剑法不精，遇见了和村夫花拳绣腿就谬赞至此。

      诶，你懂什么？你看，他身姿如燕，剑犹如游龙穿梭，招式虽快的行云流水但也章法分明。爹常说，心形合一就是这个道理。他舞的是徽派剑宗的绝学-断灵剑法。

      你说他是肖伯父的弟子。子语大喜，他望着不远处那个身影，希望他能够救他们父女二人性命。

      突然来了三人三马，马上人的火把照亮了那方平地。一人对少年喊道:小子，有看见两陌生人来此地吗？

      那少年停下剑势，并未答话。子语才看清，他穿着黎色半臂衫和长裤，裤脚扎在靴子里，腰间玄色带子，似有几分眼熟。 少年蹲在墓前，添了点酒，并未理会来人。 

      郭笑戎。躲在石后的父女二人抓紧剑柄，蓄势待发。

      说话的人不耐烦，下马上前，拍了那少年一下，喂，和你说话呢，哑巴吗？他是江南剑馆的馆主雷云，到过宋府几次，都不怀好意。他年纪不大，说话老气横秋。今天身穿靛蓝色长袍，照着火光甚为鲜亮。腰带碎玉点缀，长剑柄还有珍珠剑穗。他故意用剑鞘推翻了墓前的酒杯，呸的一声。瞎祭奠啥，弄得老子出门好不晦气。

      少年也不恼，只是默默扶好酒杯，重新斟满。

      宋仪看着这景，已自觉躲不过了，他望向女儿。小语，走，我们痛快淋漓的打一场。

    子语一笑，父亲，女儿不怕，死在这儿，也算青山埋忠骨了。

      郭兄英雄盖世，何必为难一小伙子呢。宋仪凛然走出，朝马上的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