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乡土文学】走出大山（九）－传言风波（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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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个性都有其两面性。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凤仙儿婶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的可爱之处，特别是她对孩子们的慷慨和关爱，让她在营子中备受喜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意识到，正是这种可爱的特质，使她在营子中的受欢迎程度如同火塘里的小火苗，一旦遇到合适的柴火，便会燃烧得更加热烈。而在这热烈的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可恨之处，这种可恨甚至可能导致一个人的生命的丧失。

自从凤仙儿将这个所谓风中的情爱故事撒播了开来，它就像发芽的小草遇到了和煦的春风、温润的春雨，就没有停止它疯长的脚步，一截又一截的在土地里蹿腾，充满了生命力，似乎永远都不会丧失刚出生的活力。

今天，在这家的火盆边被讲了一遍，明天又转到那家的火盆边溜上一圈。就这样，循环往复，在120几个人的小营子踢皮球般，传来传去。想来，最终当事人邢大爷的婆娘也是知道的了，而邢大爷却是那个始终置身于这个大家已经耳熟能详的传言之外。

“不识庐山，只缘身在此山中”。那时候，自从学了这首诗，我就慨叹，邢大爷真是营子里最可怜的人了。本来是跟着自己有着十分重大的联系，但是却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甚至成为一些人们的窃窃的笑柄。

我想，也许大人们间的插科打诨里，也会含沙射影的击打邢大爷吧！虽然，这击打并无恶意，只是乡间交流的一种不可缺少的方式。

不过，我也想，也许邢大爷早早就知道了这个传言了呢？只是他的含蓄性格和隐忍的性格，没有将这样的传言自己挑明罢了，不想彻底揭开那块所谓的也许并不存在的遮羞布罢了。这样的想法，直到后面邢大爷离开了营子，永远的去了天堂，我更是从婶子们的议论中得出了我的想法是对的结论。

孙家的另外一个婶子说：邢大爷那天喝下农药是那么的坚决，没有什么犹豫，即使农药的毒性发作了，他也没有害怕，直到被人紧急送往乡上的医院，还是那么咬着牙坚持着，没有说上一句话。

邢大爷喝农药的那个早晨，正是开春后农忙与农歇的间隙。这样的间歇，是最容易让大地、让田间而牲畜、让营子的人们放松的时节，草开始绿了，人们心中那股憋了一个冬天的劲也终于可以尽情的释放了。

营子早晨的空气非常清新，干燥中夹杂着一点小小的湿润，是刚刚好的那种，虽然有些人还穿着冬天的衣服，实际上大部分人已经换上了更薄的春天的衣服。

营子边上的杨树和柳树，都吐出了嫩绿的新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融入春天的柳树已经将泛着嫩绿的枝条在春风中摇曳了起来。南迁的燕子，回来了，在树梢上整理着去年遗留下的窝，叼着小小的枯树枝叶飞来飞去，时不时发出悦耳的歌声。树下，小河的流水声，哗啦啦的。

本是一个和谐、美好的早晨，放牛的人们赶着自家的牛儿准备上山了。但，就是这个早晨，孙姓那两家积累的恩怨爆发了，而且到了不可收拾的极点。从最初的吵闹到动起手，最终，邢大爷出于心情不顺，也许是为了吓唬下另外一家，毅然而然喝下了自家的那瓶农药，坐在了争吵的那孙娟家的大门口前，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听着人们的争吵，看着周围围观的人们。

当药效发作，吐出大口沫子的时候，争吵的人们还没有太在意；当沫子越来越多的从邢大爷的口中流出，人们慌了，停止了争吵，将目光聚焦在了邢大爷的身上。经过询问，才知道，他是喝了农药.......（2024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