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伤刻暗花（12）

文/诗琢 四·爷爷

“爷爷病了，我要去医院陪他，所以放学以后就不能陪你玩了。”孙小凡一边整理着书包一边对子羽说。

“那我和你一起去陪爷爷吧。”子羽笑了笑，“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医院的病床上老人安静的睡着。被白发和皱纹修饰过的头颅总会透着亲切，那是时间的饰者赋予老人们共同的气质，也是时间的观者赋予我们共同的观感。

“爷爷睡的可真香。”子羽小声的说，“就像个孩子一样。”

“是啊！老人的时间就是在慢慢变回孩子般的人设。”孙小凡一脸认真的看着爷爷，“他们渐渐变得像孩子一样笨拙，也渐渐变得像孩子一样总想要人陪着。爷爷说他有时候倒想病着，那样我的爸爸妈妈就会回来看他。”

“可是也没见你爸爸妈妈回来呀？”

“因为爷爷说他只是小病，还没到要我爸妈回来看他那么严重的地步。”孙小凡皱了皱眉，“所以爷爷不让我对我爸妈讲，说他们太忙了。”

到底要病到怎样才算严重，才足以打败那些“忙碌”而让亲人回来看望。子羽看着爷爷病床边那高挂的输液瓶暗暗的想。

“我也曾享受那病着的幸福，那时爸妈什么都不做，只围在我身边陪我。在那种温情的陪伴下病痛早已变得微不足道。而我只负责专心听他们给我讲故事，故意让他们哄我吃药，随意让他们给我买好吃的……”孙小凡忽然止住了话语，然后看了看仍然在睡着的爷爷接着说，“提到吃的，我倒是有必要去给爷爷买点吃的回来，他醒来时一定会饿的。你在这守着爷爷等我回来！”

“嗯！”子羽点了点头。

当孙小凡买完吃的回来时，刚好看见子羽搀扶着爷爷从厕所里走出来。他看着子羽搀扶爷爷时那小心而吃力的样子似乎享受到了什么。

像开心，但又有点潮湿，有点酸涩。

“是感动吧，你看你眼睛里都有泪水了。”子羽看着孙小凡闪着泪光的眼睛说。

“才不是，刚才打哈欠来的。”

子羽半信半疑地皱了皱眉，“是吗？”

“当然是啦!有什么好感动的。”孙小凡说着又张大嘴巴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看是不是。”

“木法沙的死还不够感人吗？”子羽指着病房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电影《狮子王》。

“那是狮子，又不是人。”孙小凡懒懒的说。

“可那同样是亲情。”躺在病床上的爷爷说，原来他也一直在看着那台电视。

“哦，爷爷，你看过吗？”孙小凡拉住爷爷的手问。

“当然看过，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看过了。那时候我还让你爸和我一起看，可你爸说那只是给小孩子看的，没意思。”

“那他最后没有和你一起看吗？”孙小凡边说边用手摸着爷爷的胡子。

“没有，他总是很忙。”

“哦，那现在我陪你一起看吧。”

“还有我。”一旁的子羽高举着一只手大声的说。

“嗯！都是好孩子。”爷爷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