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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同心》第四十一章(二):精明宝瑞雪中送炭 伶俐学文锦上添花

2020-11-03  本文已影响0人  信陵恩

在汪宝瑞想着今后要跟陈锦丰保持距离的时候,陈锦丰、刘学文、杨晟还有李铭山四个坐在办公室,正下着一千块钱一盘的象棋,输了就换人,几人轮流上阵杀得难解难分。今天吃完晚饭后,李铭山就屁颠屁颠地端着盘象棋找了过来,陈锦丰当时正在审核路面用掉的彩旗和钢筋桩的费用清单,刘学文紧张地站在陈锦丰的后面,两只眼睛死盯着他捏着笔的右手,希望他快点把字签了。

李铭山这一打岔,陈锦丰也不看清单了,起身将笔一扔,走到沙发前和李铭山面对面坐下,两人就急不可耐地开始摆棋盘。刘学文可不敢扰了陈锦丰的兴头,只好也凑了过去,假装兴致勃勃似的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可李铭山根本不是陈锦丰的对手,一连输了四盘,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让他一招双马饮泉给弄死了。

到第五盘李铭山推枰认输,也才过了一个小时,陈锦丰心满意足地接过李铭山递过来的一千块钱数了两三遍,再将五千块叠在一起藏内衣兜里,又忙转身开始摆棋,急不可耐地催他道:“来来来,接着搞!”边说边从兜里摸出包烟来给他俩一人发了一根,李铭山接过烟点燃,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说道:“你不要急,我先去撒个尿,再好好想想怎么破你的杀招。”然后一把拉过刘学文说道:“刘主任,你先陪陈总杀一盘,我去去就回.......”

刘学文仰天打了个哈哈,爽快地同意了,脑袋里立马在想:“这棋怎么下?他姓陈的就算送个马过来,我是吃还是不吃?”但屁股却老实得紧,忙挪到棋盘前坐下,问道:“规矩还是一样,一千一把?”陈锦丰将面前右手红色的兵先拱了一步,不客气地来了招仙人指路,然后说道:“那当然,怎么说你也是堂堂后勤主任,难不成到你这里还降价了?”刘学文呵呵干笑了两声,顺手放了个过宫炮,然后双手撑着自己那颗肥大的脑袋,一步一步稳稳地做着防守,显出自己后发制人的态度。

随着棋局慢慢变复杂,陈锦丰不再东拉西扯,苦思冥想着怎么样来进攻,刘学文让他放了个当头炮,可两个沿河车牢牢守住过河线,将陈锦丰的马关在家里都关出了病,就更别说他又想走赖以成名的双马饮泉了。就这样两人在中线纠缠了几十个回合,甚至李铭山和杨晟搂在一起开着玩笑进到办公室,他们俩也没抬起头来。

刘学文一边随手应付着陈锦丰攻势,一边想火候也差不多了,要找机会放他的车马过河,这样让他赢了他才会觉得开心点,想到这一层,刘学文顺手用车杀了他两个边兵,又侧过头瞄了眼放在办公桌上还没签字的清单。站在一旁的杨晟看他们俩交手了两个回合,心里就觉得暗暗好笑,陈锦丰一直给自己封着象棋高手的名号,但有哪个‘高手’连马都过不了河?再说了,他这三脚猫水平要是在大街边和别人下一千块一盘,那可以输得他去当内裤。但当陈锦丰终于摆出要绝杀刘学文的阵势,杨晟还是在一旁摇旗呐喊,怂恿刘学文快点弃子认输。

就这样又摆了两三招,轮到刘学文走了,他装模作样思量了半天,一拍大腿后悔不迭地说道:“哎呀呀,刚才这一步真走错了,我嘴贱!吃你边兵把内线让给你干嘛?”李铭山拍了拍刘学文的肩膀,嘲笑他说道:“你还差着境界嘞,下象棋哪能光想着去吃子?”刘学文也不生气,又思考了半响,装作无解的样子,将手上捏着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双手伸开长长叹了口气,起身摇头说道:“哎,棋差一着啊!”

陈锦丰又得意洋洋起来,双手朝刘学文面前一伸,乐道:“快点给钱!我们好赶下一把......”刘学文脸上满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数了一千块递了过去,转过头来跟李铭山说道:“这把你来,我先休息一下,然后好好总结总结,等下再来赶本。”陈锦丰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乐不可支地笑说道:“开玩笑,你怎么下得赢我?我以前和特级大师对过几局,人家都对我的棋力赞许有加,你那半吊子水平,就是个输钱的模样。”边说边起身从桌上拿了本棋谱扔给他,道:“这上面有很多招数,你可以学学......”

刘学文摇头叹气坐在一边不说话,李铭山和杨晟都乐了,安慰他道:“下棋讲的就是要心平气和,要赶本还有机会,自己生闷气可划不来。”陈锦丰抢先下了一招,又不耐烦起来,急不可耐地催李铭山道:“该你走了!”李铭山笑了下,说道:“你别得意,刚才我在厕所想了半天,就是在想怎么破你的当头炮......”他一句话还没讲完,陈锦丰就伸手拦住说道:“哎呀,你少说两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嘴上不饶人,手底下也不饶人,棋盘上你一招我一招,有来有往杀得难解难分。

刘学文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和杨晟并排坐在旁边沙发上,看一会儿棋谱,又看一会儿他们俩的交手。棋局下到一半,李铭山左手弹了弹烟灰,右手指着棋盘笑说道:“我刚才思考了半天,才想出这招屏风马破你的雷公炮,现在是不是有点难下了?”陈锦丰鼻子里哼了两声,然后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嘿,很多东西是天生的,有些人下了半辈子棋,永远都是棋差半着,你以为你上了个厕所就棋力大涨了?”

听着陈锦丰对李铭山的冷嘲热讽,刘学文这才发现他这么在乎输赢,本来就是当领导的人,又已经赢了好几千,还为了一两着棋想破脑袋。虽然刘学文打心底里瞧不起陈锦丰,可前几天他跟章青松打电话聊天,章青松还叮嘱他记得跟陈锦丰把关系搞好一点,下个项目陈锦丰很有可能升总经理,到时候就可以安排他去管后勤。想通这一点,刘学文不由得对李铭山刮目相看起来,他可以输棋于无形之间,偶尔赢上一把,还可以将陈锦丰的胃口吊得老高,这也更坚定了自己今天要好好学习学习输棋的套路,还有多输点钱的决心。

李铭山跟陈锦丰下对手棋已经有很多次了,今天输掉的几千不算,也输了三万多现金给陈锦丰,所以知道他是个赢得起输不起的人,听他话语间不饶人也习惯了,哈哈大声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问他道:“听说总公司正在评选‘集团十佳优秀员工’,领导们都表示你陈总年轻有为,又工作勤奋认真,年底你要评上了,可要记得请我们喝酒嘞。”杨晟和刘学文都附和着陪笑了起来。

陈锦丰呵呵干笑了两声,谦逊客气地说道:“哎......这个事可真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现在就聊请客喝酒的事,你让我怎么回答呢?”李铭山脖子一仰,一脸认真地说道:“那这还不是坛子里抓乌龟?你陈总都选不上,还有没王法嘞?”陈锦丰又呵呵干笑了两声,连连摆手说道:“哎呀呀,这都是领导们抬爱,同事们的支持,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李铭山这一带头,刘学文和杨晟也掺和了进来,陈锦丰在他们三个一顿吹牛拍马之后,笑得嘴都合不拢,感觉现在他一个人正站在领奖台上接受表扬,连棋风都顺了些,两匹连环马朝前直冲,一路高歌猛进似入无人之境,没几步就将李铭山的老将憋在家里动弹不得。陈锦丰又是双手一伸,意犹未尽地哈哈大笑起来,李铭山爽快地掏钱推枰认输,刘学文立马起身将李铭山朝边上一推,装作不服气的模样叫嚷道:“该我了该我了!刚才你偷袭成功,这次可不会那么容易了。”

见李铭山不情愿地让出了位子,杨晟也在一旁跃跃欲试,陈锦丰兴致愈加高昂起来,乐呵呵地三两下就将棋子摆放好,嘴上却认真地反问道:“什么叫偷袭?输了就要认!你哪来的那么多理由?”李铭山也笑着附和说道:“就是,棋差一着就是棋差一着,人家可以看三步,你只能看到两步,这就是差距......”刘学文无言以对,只好不耐烦地催陈锦丰快点动子。

那本棋谱上的几十招,陈锦丰好像只学了招双马饮泉,可还是将他们三个杀得人仰马翻。到最后散场的时候,李铭山一个人输了七千,杨晟还赢了两把,可也输掉三千,刘学文则是一把都没赢,输掉五千。陈锦丰志得意满地将一叠钞票整理好,放在内衣口袋里塞得满满当当,然后笑问刘学文道:“怎么样,你没话说了吧?”边说边拍着他的肩膀,又瞄了眼时间,趾高气昂地教训他道:“我跟你讲,李老板刚才有句话讲的很对,棋差一着就是棋差一着,你要不服气明天再来!”

刘学文长长地叹了口气,客气地朝他拱认输说道:“明天就算了,等我好好学几天了再来。”讲完就要起身出去,李铭山一把将他拉住,说道:“这个时候还早啊,你回去睡得着?”刘学文气愤地笑说道:“肯定睡不着啦,钱都输光了,还睡个屁!”李铭山双手一拍,身子朝后一仰,哈哈大笑说道:“我也是啊,输了这么多,还睡个屁!”边说边伸手又拉住正要出去的杨晟,建议说道:“要不我们去镇上吃个宵夜,喝点小酒?”

陈锦丰立马举双手赞成,带头第一个朝外面走去,叫道:“走走走,你这一说,我肚子都饿了......”杨晟点头表示同意,张嘴正要说今天晚上赢了的请客,可冲口而出却是问陈锦丰道:“陈总,现在小卢辞职走掉了,我们要不要跟总公司申请下,给路面加派个人过来?”

陈锦丰现在哪有心思管这种糟心事,同时他也知道,在调走卢信陵这件事上面,本来就章廉义自己脑子不清楚,一个总工和一个技术员置气,还闹得总公司都知道了算是怎么回事?再一个就是潘有仪故意在给章廉义添堵,要把这个事闹得人尽皆知,好让章廉义丢个人,他巴不得他们两个斗,又怎么会主动帮他们两个擦屁股?他想都没想,一摆手冲口而出说道:“哎呀,这种人员上的事让阿潘去管,你明天跟他提一下就行......”然后就不再理杨晟,回过身来跟李铭山笑说道:“上次你说要请我吃饭,今天我可就不客气了啦......”

李铭山哈哈大笑表示这不是问题,然后两只手一边抓住刘学文,一边搂住杨晟,笑嘻嘻地跟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也一起去,反正是我请客,那我请一个是一请,请三个也是一请,那不如多请几个人,喝酒也热闹一点。”他边说边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刘学文,吩咐道:“你去开车。”说完又朝自己住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回过头来叫道:“你们在车上等我一下,我去搞几瓶酒。”

等李铭山再回来的时候,只见他左手抓着四包香烟,右手提着两瓶茅台,一上车就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包,几人都老不客气地接过。一路上陈锦丰就抽着烟,批评着章廉义做人没风度,怎么说也是一个副总工,干嘛和下面的小技术员过不去?刘学文立马顺着陈锦丰的意思笑说道:“就是,都是当总工的人了,怎么就没一点肚量?”然后又将史湘半夜起来开加油车出去,将油卖给罗学良的事添油加醋地宣传了一遍,言语之间说得活灵活现,好像他就站在边上看到了一样,最后感叹骂道:“他妈的,这人做事没点分寸,这不是在给他叔叔丢人现眼吗?”

听到陈锦丰当着刘学文的面说章廉义的坏话,杨晟倒是不觉得奇怪,自从陈锦丰来兰州当副总经理后,批评下级和嘲讽同级就成了他的主要工作,同时杨晟也知道陈锦丰嚣张且又不讲人情,这就是他的性格。但刘学文和章青松是亲老表的关系,章廉义又是章青松的亲侄儿,怎么说他俩也沾亲带故,现在刘学文却一个劲的将章廉义贬得一文不值,这就不由得让人看不懂了。

杨晟还没理清楚这里面的弯弯角角,刘学文已经将车开到了镇上,李铭山第一个下了车,提着酒朝夜宵摊走去,刘学文则撅着屁股躬身给陈锦丰拉着车门。等他们四个吃好喝足,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李铭山带来的两瓶酒还没撑过上半场,他又跑超市弄来两瓶洋河。刘学文本来说当司机不喝酒,可等他们三个已经喝完一杯了,又忍不住拍着大腿说道:“今天这个机会真是难得,陈总也在,不把陈总的酒陪好,不好好喝上两杯,真说不过去啊!”他这一句话还没讲完,李铭山就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递了过来。

这顿酒喝到最后,杨晟第一个先倒,走的时候陈锦丰也分不清左右了,但喝得最多的却是最后端杯子的刘学文,醉得最厉害的也是他。结完账后,李铭山左摇右晃地将车开回项目部,又要先将陈锦丰送回房间休息,临下车,陈锦丰指着已经醉倒在后座的刘学文的屁股,说道:“喔嘿......你这人还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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