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那一句话

    自打呱呱坠地自来，每个人都经历了纷杂无序的涤荡，时间像一张过滤网，使用的越久网眼越大，留在上面的事却越来越少。

    犹记得年幼时，小到没有上学，我因为头发生了虱子，原本就短的头发被妈妈剃成了光头——锃光瓦亮的亮。

    我妈对于我的头发有个执念，按她后来的说法，我的头发一长点就生病，所以齐耳短发是我多年的发型。这次还是因为她懒得给我用篦子刮头发，索性全部剃光了。我顶着光头被叫了一两年年“秃小子”，可生病还是家常便饭，和头发长度并没有关联。

    就在那段时间，爸爸和妈妈的家庭战争“白热化”了，具体什么事我是一点不清楚。只记得爸爸经常摔盘子摔碗，妈妈呢，总是哭，眼泪好像流不完一样。

      某一天的傍晚，我和妈妈饭后坐在炕上看电视。妈妈连连叹了好几声气后，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颤抖着声音问：

      “闺女，闺女啊，妈和爸——离婚——了，你跟，跟，跟，谁？”她拖着哭腔结结巴巴地问我。

      我正在专心看电视呢，耳边突然传来了“离婚”这个生僻词，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含义，可从我妈泛着泪花的眼里，隐约感觉不是好事。

      我不记得说了什么，只会难过地陪着哭，越哭越伤心，最后哭着睡着了。

      30多年后，那件事一直挂在我的时间过滤网上，像一根尖锐的鱼刺扎在网线上，冲也冲不掉，甩也甩不开。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临抉择，妈妈的那句话刻在了记忆里，让我惶恐了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