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

“凌波者，轻如燕，动若兔。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当我在禁区过掉最后一名防守球员，起脚的那一瞬，我已开始享受全场的欢呼。

球稳稳破门而入，我习惯性地看向亲属观台，果然，他还是缺席了。

我叫段遇风，十八岁。

段家，最牛的莫过于祖传一套《凌波微步》。尽管相传至今早已十之剩一，尽管我从小把它当作“神乎其神”的江湖骗术……但不可否认，凭着小时候老段教我的那一套，我踢进了市青队，任前锋。

“小风，这是今年各校录取线，明年努努力，我给你定的目标是……”老段回家甩过来一叠报纸，边说边脱他的警服。

“爸，你又来了，我说了我想踢球！”

“我和赵教练打过招呼了，下周退队，以后心思放在学习上。”

狠狠地，我摔门而去。

周五，迎战劲敌苏州。我发了狠似的拼抢狂奔，两传一射，助球队获胜。赛后教练哀叹着拍了拍我，我红着眼看向亲属台，他不在。

晚上的告别宴，队友选在了露台排档，这是我常来的地方。吹风，看球，撸串。电视里放着新闻，“我市最新消息……”

我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监控画面中，他身穿警服，微胖，脚步却很疾，在楼梯口，他一个甩身，“忽焉纵体，神光离合”，一连抢上三步！扑倒歹徒。腿上竟也中了两刀！

一周后。

“没那能耐，逞什么强，我妈不在就没人管你了是不？”背着老段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气道。

“还记得小时候教你的凌波微步吗，那是警队常用的突袭身法，这不是关键时候用上了？”老段从不服软。

“我要是有你这倔脾气，明天就不去退队。”

“没这倔脾气，踢苏州那场能赢？有能耐，那就踢出些成绩来。”

我身子一震。

随后的回家路，我踏出了真正的凌波微步，尽管，背着个偌大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