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夜
晚上12点整,按理又到了该回去睡觉的点了, 但是今晚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高中时期通宵达旦的那股子狠劲,于是万分感慨与不甘下,把屁股挪回了办公椅上。敲下了现在的文字。
通宵达旦的故事得从我们得从宿舍楼说起。高中时期宿舍楼建造的十分讲究,把严防死守密不透风可谓是做到了极致。两两高楼痴痴相望对立而起,它俩背侧是一焊到底的铝合金窗。两楼相接的里墙一丈三尺有余,夜晚10点以后大门也经大粗链子锁死紧闭,形成密不透风的监狱式管理。那时还未拜读过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每层的走廊上都是零零散散的大老爷们儿,光着个膀子,踢个拖鞋来回晃荡。看手机、打着电话、抽口烟。只觉内里花草终日恹恹,毫无生气。墙外便是人们日日渴望的繁华都市,和自由。像是进击的巨人的缩影。
我们宿舍是8人寝,上下铺,4个小铁床紧紧凑在一起,我隔壁躺着的是个小胖子,一张1米宽的床,他每每扎据一张半,我拮据在他的咯吱窝里顶着他的体香安然入睡。有幸得是他此起彼伏的轰雷声不是真得打雷,在大夏天来临的时候,与头顶的电风扇的吱吱呀呀配作良曲,唱了整整三年。唯一得益的是久而久之我们听着这清凉的声音,轻车熟路的强行幻想着,吹在上铺兄弟白嫩嫩的肚皮上的风是吹在自己肚皮上。心里念着校长,骂骂咧咧几句也就睡了。
三年已过,每每想起凉席上春风吹又生野蛮生长出来的黑黄色的绒毛霉菌的人形作案现场。都觉得毕业那天我没把电风扇摁在地上摩擦已经是对我温文尔雅最好的体现了。
小胖子是我们宿舍最斯文的男孩子了,方方正正的大脸盘子上,是黑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笑起来堆满了和善。他热的不行的时候不像我们总得龇牙咧嘴的问候一下学校校长主任等领导表示客气,他从不说脏话。径自往洗衣池里一趟,水龙头一开,裤子一脱,几分钟的功夫就开始呼呼作响。细细的水注在他鼓鼓的肚皮上肆意流下,从肚脐眼儿到大屁股沟。凉透全身。我们起先总震惊于他这一惊人天人的操作,膜拜良久后,大家纷纷效仿,于是整个下铺4米有余唯我一人独享,俩瘦高个的大明和大钦占据了厕所浴室,那时候高中的浴室喷头是没有花洒的,两公分粗的水管里,呼啦啦的的大水注打在他俩排骨尽露的肚皮上,每每听着都是清脆作响。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可他俩死的像个睡美人,你要不上去亲他俩一下,似乎永远不会醒。也不知道如今写上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班主任看到之后会不会撕了我,不过也没事,就像张柏芝电影里的台词,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那时候酷爱篮球,和英雄联盟。总觉得寝室里几个小伙能特别阳光健康,终日在日光里挥洒青春的汗水。
白天的课间或体育课时间,汗水确实挥霍了,篮球打的一如既往的帅。可到了晚上11点多,月黑风高的,大家伙就跟个贼似的蹑手蹑脚跑到一楼的一个哥们宿舍。我们把他们房间后面窗户的铝合金割断了,是小胖子割的,他说你们那小气吧啦的手法,等会肯定我钻不过去。
起初在这寝室可谓是三顾茅庐,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游说好几次,最终。他们被我们的真诚和400块钱打动。从这钻出去之后,我们采取161战术,守后方,探前路,轻车熟路,行云流水。最终抵达校方防守的薄弱处,此处一丈有余的高墙早已被我们动了手脚,轻轻抽出墙上几块砖,凌空踏燕般,总得意于每次跃出墙外的腾飞感。似神偷,像大侠,好不快活。小胖子不敢跳,他摔过回狗吃屎。还把裤子崩坏了,他涨红了脸,勾着腿非要再爬回去换,我们没理他,他又屁颠屁颠跟上了了,两只手紧紧抓着大腿根,走路一扭一扭,就像刚跟人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的小娘子,及其羞涩扭捏。
一行8人走向墙外的曲折小径上,勾肩搭背,可谓潇洒万分。
小镇被一条车来车往的柏油大道分作两大块。沿路好几百米,各色商铺小店鳞次栉比。小镇的名字很奇怪,“拖船”我以前询问过很多人,这个小镇名字的由来,终没人能说出个恰如其实的缘有来。不繁华,但是在那时候对于我们几个勾肩搭背的小流氓来说,以是满足。满足于整条街的网吧都有我们的会员。
“老板,包夜。”
那时候其实技术真的菜,但是一晚上下来,激情四射,精力旺盛的令人咂舌。甚至于天都亮了,还不愿把屁股挪开那个椅子。
天蒙蒙亮,我们听着学校的晨歌,迎着黎明的冷意,奔跑啊,跳跃在柏油路上。
可是我一回头,心顿时拔凉拔凉。那天,我们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班主任拎着两棵大白菜和猪肉,眯着眼在我们大马路对面朝我们乐。我们冽了个最僵硬的笑脸回他。
那天小胖子哭了,在宿舍偷偷的哽咽。因为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严肃批评了我们的错误,当然还有小胖子穿个开裆裤去网吧包夜的不雅行径也是不可取的。
后面小胖子再也不和我们去包夜了,他说他迷上了小说里的江湖纷争,但是我觉得更多的是美女佳人的可能性居多。总觉得他的笑容慢慢多了几分猥琐。因为他的体香与雷声所致,我睡觉总是背对着他,有一次晚上睡觉,约莫凌晨1点的时候,可能也与当晚没听到他的呼噜声的原因,我迷迷瞪瞪的翻了个身,一睁眼,一张极其硕大猥琐的大脸盘子,冲我乐呵呵的笑。
吓得我直接卧槽一句,直直的做起来。你大晚上干啥玩意儿呢,。
看小说啊,他反倒一脸问号,像是在对我把他从他的江湖纷争终拽出来,表示疑惑。
你看小说啊,你笑成那样?大脸盘子都要怼我嘴上了。咋回事啊,
床有点小嘛,没事没事,你继续睡。他及其腼腆的摆摆手,把大屁股蹲往身后睡的脸上怒怼了几下。给我腾出来点位置。
我看了看他屁股上的大明的脸,他还昏睡着,
我暗暗把刚想好的掉头睡得想法给掐灭了。只能委屈委屈子明的脸了。
后来去包夜的路上依旧状况百出。
甚至于有一次在大马路上给人大货车装大米,赚了200块钱
那天晚上我们从网吧二楼冲下来,直奔后门狂奔。隐约看到网吧老板娘一个人吃力的顶着前门,艰难的冲我们摆手。
网吧后面是一大片的农田野地。气没歇一口,我们生生跑了三百来米,才勾着腰,躲在草后面朝着网吧观望,
一哥们儿问,“咋回事啊,吓死我了。”
“嘘,别说话!”
“老师带着警察过来查未成年的。”
。。。。。。
“你们谁踩到屎了吧,这什么玩意这么臭啊,”
“不好意思,刚才跑太快了,踩到陀牛粪。”
我闻着这牛粪味道实属难受,于是提议大家沿着这条小路从远处再绕回街上看看。
凌晨2点的街上只有白色的街灯格外刺眼。我们贴着街边的房子檐角,在那仅存的黑暗里躲闪着像网吧的方向挪动。与抓捕毒贩的作战分子极其相似。为了看清楚网吧门口的情况,我们抓着机会一溜烟似的跑到了马路对面,一辆大卡车的后面。
远远望去,网吧门口啥也没有。
卡车上倒是惊慌失措的下来个小哥,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这是,?
几番交流之后,小哥客气的给我们递上了口烟,跟我们唠起嗑来。
大家伙纷纷猛吸几口利群,把嗓子眼儿里的心找回来。吐出烟云,尤为舒畅,盖过了此前的久久不散的牛粪味。踩牛粪那小伙大概是真觉着带劲了,爆了句粗口,“真他妈刺激。”
小哥说,你们在这里等的话不如帮我上点货,我给你们200块钱,货上完了,差不多警察也该走了。到时候你们再过去。
于是乎,就着凌晨两点的微光,几个年轻小伙给萍水相逢的小哥帮了个忙,临别时,他又客气的给我们发了烟,最后依依不舍的开着大卡车离去。
我们蹑手蹑脚的最后回到了网吧。
老板娘说,此前推门的不是警察,是他的老伴,年纪大了,耳背没听清。
一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