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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客的女人

2016-11-01  本文已影响3823人  我爱你三小姐

      文:我爱你三小姐    

接客的女人

暮色渐渐降临,爬上高空的月亮,正照着街道两旁高高的梧桐树叶,而树下的街道却是一片漆黑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名叫野猫的年轻男人,正谨慎而缓慢地行走在这条长而冷清的路上。

夜幕下行走的这个男人,三十岁不到,他有着一双像黑夜一样漆黑的双眼,像猫一样灵敏的身体和嗅觉。

此刻的他,摸了摸上衣口袋,他清楚兜里揣着自己所有的财产,二百八十八元的现金以及一根粗粗的金项链,他想过,不到万不得已,身上这根看似很值钱的金链子是不会被他抵卖出去的。

他回忆起几天前预先采好点的一所房屋,它的主人是一个拥有好多所国际时尚名牌服装公司的大老板,那次偷盗,野猫好不容易趁着夜色潜入无人的室中,翻箱倒柜,四外搜寻,林林总总却才找到二千多元现金,他边翻找着值钱的物品,边心里咒骂着这家有钱的老狐狸,把几乎所有钱财不知藏在了何处,让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也破解不了这个谜。

还好,就在他快要泄气时,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一条金色的链子,它静静躺在那,仿佛浑身发着光,他举起来对着照进屋里的月光仔细看时,发现这根链子又粗又长,便急不可待地张开嘴咬了咬,在确定它是一条值钱的真金白银后,黑暗中的他咧开嘴笑了。

偷盗来的钱,被他几下就花得所剩无几,他记得自己除了缴清拖欠的房租外,还随手给了一个残疾的流浪老人和小孩几百元钱,老人领着孩子感动的差点给他下跪,并老泪纵横地哭了。

想到这里的野猫,竟无奈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想当年,自己也曾读过书有过抱负,也曾有过理想有过追求,可自从打小辍学跟人离开穷苦的家乡后,一直靠流泪流汗到处帮人卖苦力,一年到头当牛做马,干不完的活,流不完的汗,却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过去拚死拚活想活出个人样,想讨个好老婆过好日子的美好愿望,在这样一个残酷的世界,却总是无法实现,自已这只可怜的、夹着尾巴,任由别人歧视的野狗,不配拥有如此美好的人生。

为了活得像个人,且拥有人的尊严,自己不得不走上这条路,这条做贼盗窃的不归路,此时的野猫自嘲的为自己辩解。

夜色越来越凝重,他用机警的眼睛四下张望,就像狩猎的猎人,打算在这漆黑的夜晚想捕获点什么,是的,他野猫就是喜欢黑夜,白天给不了他的,黑夜却都给了他。

突然,他的眼睛被一扇临街一楼敞开着的破旧窗户牢牢吸引住了,很显然,这扇开着的窗口是由于主人的疏忽大意而忘记了关闭,因为在这些临街的老旧小区内,发生偷盗是常有的事,每当黄昏一到,人们便会纷纷关门闭户,生怕哪一天一个不小心被盗贼关顾。

野猫不想放过这天赐的良机,以往都是他预先采好点,再费尽周折才能潜入别人室内作案,这次却捡了个大便宜。

他从窗户口悄悄往里窥探着,发现窗户上没有安装任何防护设施,窗帘也没有拉上,透过依稀斑驳的月色,只见屋内无一人影,一张老旧的大床,床上放着一些简漏的铺盖,一个破旧且高高的衣柜连同几张歪歪倒倒的桌椅,窄窄的屋内陈设简单朴素,无任何值钱的像样家什,看上去无一丝一毫有钱人的样子。

野猫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估计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不管了,他想,先进去看看再说,他戴上手套,穿上脚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为了不留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此时的他像只猫一样,灵巧地一跃,跳入了窗内,立即潜入到一张椅子后隐蔽了起来,这时,幽静的房间里传来一些似有似无的微弱声响,凝神细听,又无声无息了,他一度怀疑,是否连日来思想太紧张,自己的大脑产生了幻听。

他拉开了桌子底下的抽屉,用手摸索着,除了摸到一张纸,抽屉里一无所有,好奇心让他展开了它,并拧亮了手中的袖珍手电,这是一张五岁孩子的医院诊疗住院单,单子上写着:急性肠胃炎,需缴纳住院金额一万元整。

不明所以的他看完单子后,把它重又放回了原处,刚想继续动作时,突然听到一阵钥匙开门的声响,经验丰富的他立刻迅速的躲在了高大的衣柜后。

这时,门被打开,昏暗的灯光被拧亮,进来了一对男女。

男人矮胖秃顶丑陋,看上去五十多岁,他讲究的穿着下,难掩一副饥渴难耐的表情。女人则浓妆艳抹,丰满妩媚,娇俏可人,浑身上下自有一种勾人魂魄的感觉。

男人急不可待的一把搂过年轻的女人,说道:“宝贝儿,几天不见,你他妈的可想死我了。”

“那你就快点啊。”女人媚笑着附和道:“我也快想死你了。”

他们疯狂地搂抱在了一起,倒在了床上,简陋而破旧的大床吱嘎吱嘎作响,似乎即将摇摇欲坠了。

野猫痛苦而又厌恶的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男人从床上翻身爬起,整理好身上的着装,抛了几张百元大钞给还蜷缩在被褥里的女人,说道:“乖乖,我得赶回去了,否则又该被家中母老虎揍了。”

“去吧,我就不留你了,夜里凉,路上开车小心哪。”女人看似依依不舍地说着。

男人开门走了,女人突然从床上起来,赤脚下地走到了大衣柜前并打开了门,口里叫着:“我可怜的孩子,妈妈害苦了你。”女人边说边从衣柜里抱出了一个四五岁、正熟睡着的小女孩,连同孩子玩的一些廉价的小玩具,轻柔的放在了刚才她和男人睡过的,尚还留有体温的床上。

尽管这床上有过各种男人留下的肮脏和龌龊的气味,可比起冰冷且散发着臭味的窄小的衣柜空间,简直舒服多了。

女人边流泪边叹气,对着孩子在喃喃自语:“快了,快了,还差点钱就凑够住院费用了,妈妈会送你去住院,你好后,妈妈会带你回老家,就是讨饭化缘,也决不做这见不得光的事了。”

女人看着床上可爱又可怜且正熟睡的孩子,顺手关闭了房间的灯光,上床拥抱着孩子,渐渐熟睡了过去。

隐蔽在黑暗中的野猫,似乎明白了一切:一个身无分文,穷苦的单身年轻妈妈,带着自己生病的孩子,为了讨生活,为了救孩子,在疯狂的出卖自己的肉体。

他掏出兜里仅剩的二百八十八元钱和那条粗粗的金项链,悄悄地放置在靠近床边的一张简陋的桌面上,像只猫似的,跃上窗台,跳出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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