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关于亲情

“妈妈——Mom”

这个词我们都认识对不对？

在我看到她第三次在我面前哭泣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问前两次？

一次是她的妈妈永远离开她。

一次是她亲手打了她的孩子。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她不会痛的。我还记得在我看狗血爱情剧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在我跌倒了，摔得很痛很痛的时候，她也只是让我自己爬起来；我记得别人哭的时候她总是一脸冷漠，让我觉得她好像永远不会难过。

印象里她只会抱着那个比我更小的孩子，逗他笑，陪他玩。而我，就是个自私的讨厌鬼，争宠一样地往她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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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犯错了，她打了他，下手很重，我听到了哭声，我很解气。

“看呐，这就是你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孩子！”

我冷漠地勾了勾嘴角。

可我听出来了，哭声不只属于一个人。

你问然后呢？

我也哭了。

哭的悄无声息又歇斯底里。

为什么明明很解气，我的心口却那么痛？

我不想看到她哭了。

我讨厌她哭的样子，很丑。

我长大了，不会再主动往她怀里钻。但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我会回忆起那个有点凉凉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的、柔软的怀抱。

我想我还是爱她的。

我天生不会爱人，别人都骂我冷心冷肺，说我没有人味儿。但我第一次想学着爱她。

可我做不到了。

在最阳光明媚的下午，有着最蓝的天和最白的云的下午，我在挣扎中失去了意识，我家门前那条河里的河水不像它看起来的那样干净。水很臭，河里的淤泥下藏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垃圾和鱼虾们已经腐烂的尸骨，水草招摇着，像是恶魔的手，把我不断地往下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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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很多天。我的身体已经被泡得发白而且肿胀，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可我也没办法。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穿过我的身体。

“我没有地方可以藏了！”

警察来了，带走了我——不，是我的身体。

她来了。

她看到了那个丑陋冰凉的我。

她哭了。

我也哭了。

我想回去。

可是，我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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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对不起。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