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都回忆录(五)

以前在老周窑那边联系过一个专门喷釉料的师傅，他帮我们几个同学喷了几件泥坯，烧出来后效果还不错。我们初来乍到也不懂得行情，他让我们看着给工费，估计他也是抓住了大学生们爱面子的心理，我们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凑了一百块给他，他可是高兴坏了，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贼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亮。那可是十多年前的一百元啊，去超市里也能买上一推车零食，可想而知他赚这钱有多容易。

他以为大学生人傻钱多，第二次找他喷釉时他便耍起了滑头，轻描淡写地草草了事，烧出来效果十分不理想，没有一个能看得过去的，浪费了我们许多泥坯和烧窑的费用，最主要的是耽搁了时间。

同学们都很生气，迟迟没有给他结账，后来大家就偷偷转移到了老陈窑，打算给他一个教训，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后来那个喷釉师傅通过老周的老婆打听到了我们的去处，撵来向我们讨要费用。大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他说：没让你赔偿我们就不错了，怎么还有脸来要钱！

大学生社会经验少，不知道身处他乡本身就是弱势群体，与那人争执不休也没出个结果。还好老陈及时助阵，三言两语就帮我们把他赶跑了。老陈其实还帮助了我们许多，就连人力车师傅都会欺生，多索取车费，老陈也会出面解决，为我们说公道话。

老陈为人正派，尽管愿意和女学生开玩笑，但却从不越界。偶有当地男青年对我有不尊重的言行，他会挺身帮忙驱赶，丝毫不担心会得罪人。当时对他的种种帮助很是感激，发誓永远不会忘记他这个朋友，老陈微眯着双眼，对我的誓言持怀疑态度，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看透了我，可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提供帮助。我每次回忆起来都愧疚万分，现在的他应该到了花甲之年了吧，希望他能原谅我这个忘恩负义的“朋友”。

老陈请我们吃饭的次数多了，大家觉得不好意思，便商量着回请。老陈推辞不过，就找了一所学校附近的美食城，那里的吃食要价都很便宜，点上一大桌也花不上一张毛爷爷，只要给他点上一瓶白酒，吃什么也都不重要了。

老陈酒后依旧是个君子，虽然言语行为粗俗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在酒桌上“开过荤”。与他私交甚密的就是那位黄姓商人，老陈哪次赴宴都要带着他，别看他身家不小，可却心甘情愿地做老陈的司机，随老陈调遣，可见老陈的人格魅力可非一般。(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