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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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墙外秋千，墙里佳人笑。”
“请问一下，那片红树林怎么过去，你知道吗？”
翠翠正坐在树下，闻声抬头，只见一张人面桃花映入眼帘。
那双眼笑眯眯，圆溜溜；那张脸嫩得像能出汁儿的水蜜桃；那头乌发像天边笼络的青云。斑驳树影，投在她粉扑扑的脸上，更显得她明眸皓齿，含笑嫣然。
翠翠望着这张脸，不由得呆了。
“你好？请问？”
翠翠方才回过神来，“哦，从这条道就可绕行过去。我刚好也要去。我给你带路吧。”
说罢，翠翠起身，眼前的小桃花陡然往下缩了一大截。
翠翠定睛一看：小桃花个子不高，在翠翠175cm的身躯旁，只能勉强到肩。
小桃花蓬松的羽绒服裹着她的上半身，笔直的腿上除了打底裤毫无遮拦，倒是能弥补身高上的不足。
翠翠动身收起她的工具：画板、支架、颜料、排笔……
小桃花热心，帮她一起拾掇，还不停地问这问那：
“小姐姐，你带了这么多画具，是打算画什么呀？”
“小姐姐，你的青绿色汉服好漂亮，你是不是还有很多套呀？”
“你每个假期都会来画画吗？”
“你家住哪里呀？”
“我可以帮你拍张照吗？”
……
一来二去的，她们也就成了朋友。
翠翠瞧着她：“我可以帮你画张画儿吗？你可以站在那边比较茂密的地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朱圆圆。好呀！拍了那么多你的美照，现在轮到我做模特儿啦！”朱圆圆蹦蹦跳跳地来到红树林最枝繁叶茂处。
翠翠仔细观摩：此时的红树林最益观赏。红绿树木交错排列，挺拔的树干直冲云霄。阳光被树木分成层层光柱，投射在茵茵草地上。一个桃花般烂漫的美人儿在林中信步。身后，湖水如镜面，碧空祥云，尽收湖底。
“原来你是携了单反出来采风的，可以借用一下吗？”
翠翠借了朱圆圆的单反，拍下了眼前这一幕。
随后，她笑道：“画画不像拍照，一下就成。画画要等很久的。你可以吗？”
朱圆圆笑道：“姐姐尽管画吧！我做过很多次模特儿。艺术学院的朋友经常拉我过去。我习惯啦。”
“那就好。你要是不舒服，跟我说啊。我已拍了你的照片，画不完可以回家补充。不要勉强哈。”
翠翠沉入了全身心的创作中。朱圆圆看她：聚精会神地研究着自己的画板，不时地抬头，观察树，观察阳光，观察她。转而欣喜，转而颦蹙，转而又眉目舒展。足足两个钟头，竟无一句多余之话。
朱圆圆是斜倚在红树上的。她们的阴影，被太阳逐渐拉长，转动。朱圆圆看到，太阳似乎打起了瞌睡，一步一点头，沉沉地往树林后隐去。
终于，翠翠说了一句：“太好了……以往，我都是远画红树林。我一直想近画红树林，但是感觉找不到合适的模特儿。如今终于可以了！今天谢谢你呀！你不冷吧？”
“不冷不冷！”朱圆圆不等她说完，就笑嘻嘻，乐颠颠地跑过来，火急火燎地要看翠翠的手艺。看完之后，又赞叹不已。
翠翠笑道：“我还没有完全收工。现在太阳落了，天气也冷，我回家慢慢润色吧。你放心，你的样子我已刻在脑海，不会影响我发挥的。等我正式完工，我再约你来我家，咱们一同欣赏呀。”
“好呀好呀！”朱圆圆欢欣雀跃。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一路走出了红树林。
临分手时，翠翠跟她交代了自己的住址、联系方式，最后又叫住她：“对了，我姓乔，单字一个翠。你平时叫我翠翠就好啦。”
“好的！翠姐姐！”
二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接到翠翠电话时，朱圆圆略感吃惊。翠翠的画作居然那么快就完工了。她差点儿来不及调整假期。
朱圆圆和翠翠不在同一座城市。上回，朱圆圆利用长假，游山玩水，无意间来到了翠翠的城市，遇见了红树林。这回，朱圆圆应翠翠之约，专程赴往她的城市。这打破了朱圆圆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她从来不去已经去过的地方。
朱圆圆安慰自己：没关系，这次是去翠翠家，不是去红树林。翠翠家，是她没去过的地方。
朱圆圆照例携了单反。还未进门，她就被翠翠家的庭院吸引住，疯狂地拍摄。
翠翠无奈道：“你还没进我家呢！照这样拍下去，啥时候能进来呀？”
朱圆圆狡黠地笑：“翠姐姐，原来你是个土豪哇！在绿城有一座别墅！你怎么不早说！？原来我交了个土豪朋友！早知道我就带个新的单反，多拍几张，顺便跟你合个照，让我自己也蹭蹭‘壕气’。”
翠翠哭笑不得：“在我家这边，方圆几里，都是这样的房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绿城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我们这些人过得还算可以。今天要来的那个朋友，她是大城市过来的，鹏城青年研究人才。那才是真厉害呢！”
朱圆圆还在应接不暇。她一边拍着照，一边嘿嘿道：“翠姐姐，原谅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我还从没拍过这样的别墅。对了，那个鹏城来的朋友，她是谁呀？”
“你等下就知道咯。”翠翠说完，推开别墅正门。
只见一幅幅画作鳞次栉比地排在地上，靠着墙壁绕了一整圈。画作中央，一位瘦瘦高高的蓝裙女子，站在一副架起的画板前，画板上是画了一半的的风景画。她卷曲的发丝全部绑起，身上穿了一件防颜料污染的围裙。
朱圆圆和翠翠进门时，蓝裙女子正回过半个身子，好奇地打量着她们俩。
翠翠道：“梨子，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朱圆圆。”
“哎呀！”梨子惊讶地大叫一声，扔了手中画具，奔赴偶像般地朝朱圆圆奔来，抓起朱圆圆的手激动地说：
“真是太荣幸了！这位美女就是画上的模特儿吗！哇！你好你好！哇！真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比画上的还美呀！”
朱圆圆被她搞得稀里糊涂，受宠若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梨子见状，便知自己热情过度，赶紧笑道：“抱歉，我太激动了。是这样的。我是丽丽！翠翠这几天画了一副画儿，说模特儿是你，还要把你请到家里来作客。我一看这幅画画得相当有意境，模特儿也很美，就知道她肯定倾注了很多心血。你也知道，翠翠很少画红树林模特儿，也从不把模特儿请到家里来的！稀奇呀！这位美女一定不同寻常吧！老想见你真容了！哎呀妈！今天终于见到了！很高兴认识你！”
朱圆圆有些不好意思，回应道：“丽丽姐好！是翠姐姐画得太好啦。我倒没什么……”
翠翠已在整理画作了。她朝丽丽喊道：“梨子，话那么多，还不来帮把手！”
“来啦！我们的翠子小姐！哎呀！你看我的画可还好？我比不上你这绘画天才。我费了牛劲，才画个半不拉。跟你一个月之前画的差太多啦！”
两个人悉悉簌簌地研究起画作。朱圆圆趁机将客厅“游览”了一番。
翠翠竟然将它布置成了大画室。除了无数成形未成形的画作，以及地面上斑斑点点未来得及清理的颜料，客厅角落里，还有几大摞堆放的杂物。
朱圆圆大概点了点。这些杂物都是翠翠用来研究画画的资料、书籍、工具，零星夹杂着一些过去的文件。
朱圆圆左翻翻，右翻翻，看到一张大合照，上面有一排红色的字：
江南理工大学土木工程学院2019届毕业生集体留念。
“翠姐姐，翠姐姐！原来你是我的校友呀！？”朱圆圆兴奋地喊道。翠翠和丽丽都停止了讨论。
“咦？你也是江南理工大学的？”翠翠疑惑地问。
“是呀！翠姐姐，我是2021届的，软件工程学院的。”朱圆圆跑过去，把大合照拿给她们看。
“哦……对了，你一直在江城……江南理工是江城最好的学校。我给忘了。”翠翠摩挲着合照，若有所思。
“是呀！翠姐姐，说起来，土木学院和软件学院还是相邻的呢！”朱圆圆开心极了，眼里闪着明亮的光。
翠翠和丽丽都沉默起来。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朱圆圆察觉到异样：“怎么了吗？”
“那个……其实……我没有毕业的啦！”翠翠有些难堪地说。
“啊？为什么？”朱圆圆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
“你没有错。不知者无罪。”翠翠安慰她。
“因为我的成绩一直很一般，但是很喜欢画画儿。上大学期间，家里人老想让我出去打工早些嫁人，好补贴家用。他们说我上学浪费钱，画画儿也是不务正业。为此，他们还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我一气之下，带着画板离开了学校，去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这些年，我磕磕绊绊，跌跌撞撞，总算有了立足之地。
”还好我有些技能，也有商业头脑，而且我运气不错，遇到不少贵人。我的画也让我交到不少好友。梨子就是因为喜欢我的画，跟我认识的。”
翠翠平淡地讲述自己的故事，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原来如此……可是，你为什么会有这张合照呢？”朱圆圆还是不解。
“这张合照是我室友不忍心，帮我向班长多要了一张寄给我的。你仔细看看，里面并没有我。”
“……”朱圆圆赶紧检查照片。果然，找来找去，没找着翠翠的影子。翻到背后的名单，也没有一个叫“乔翠”的。
“天哪！”朱圆圆惊呼。
“没什么的。还是感谢你能发现我的合照。我都快把它忘了。不论如何，校友这件事还是值得开心呢！”
“是呀是呀！”可能觉得先前气氛过于沉重，丽丽也开口插话：“哎呀！绕来绕去，原来你们是校友！这个世界真是小呢！谁知是不是天缘巧合呢！”
说到“天缘巧合”四个字，朱圆圆只当是好意。但她注意到，翠翠的脸红了一下。
丽丽开始安排起来：“不多说啦！翠翠，那幅不成样子的画是我花了好几天画出来的。请你别嫌弃我把它当成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另外，我上网预订了一桌生日宴，适合三到四个人。你到时可以把圆圆请过来，再叫一两个好友。我下周太忙，手下的项目要结项交省。恕我无法参与。祝你生日快乐呀！”
“呀，下周是翠翠生日呀！？”朱圆圆很惊喜。
“是呀是呀！”丽丽抢着说。她凑近朱圆圆，跟她耳语道：“你要来哦。这次生日，她谁都不期盼，就盼着你来呢！”
“梨子，你说啥呢？”
“没什么没什么。我先走一步，你俩玩得开心呀！”
三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
翠翠生日，朱圆圆盛妆打扮。这是她第二次“破例”。她又要去她去过的地方了。
“没关系，没关系，这次是吃饭，我又没去过那个餐厅。”朱圆圆再一次自我安慰。
大三时，朱圆圆就给自己立下“规矩”：
第一，不去自己去过的地方，尤其是跟上官澈邂逅的地方；
第二，不听跟上官澈有关的一切信息；
第三，不再跟上官澈见面。
从那以后，朱圆圆疯狂旅游，去所有没去过的地方，打卡留念，发布微博，然后再也不回头。
这似乎，会让她有一种“抛弃”的快感，同时也能向世界无声地宣告：
我过得很好，我很漂亮，我不会被男生抛弃，我不在乎爱情。
失恋之后，“上官澈”成了一个禁忌词。她通过不停地更新动态，掩盖自己的伤痕，并不允许他人提起过去的事。
她看到恩爱的情侣，不屑一顾：“老娘已经看透了。”
遇到稍有好感的男人，也声称：“男人没有好东西，不值得。”实际上根本不敢踏出半步。
她自己筹钱买了好用的单反，旅行途中留下不少珍贵记忆。但每段旅途结束后，她都执拗地不再回头，直到在红树林遇到翠翠。
翠翠生日前一晚，朱圆圆忙着收拾行李，并同翠翠线上聊天。
“圆圆，这次我要请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起来，你不会介意吧？”
“[偷笑]我怎么会介意呢？这次宴会你是主角，你爱请谁请谁。你把外星人请过来我也不介意。”
“好的。我想把我以前喜欢的人请过来。”
“[偷笑]你们分手之后还在联系呀？”
“我们……其实没有在一起。”
“啊？他耍你呀？那你还请他？”
“不是不是……总之挺麻烦的……见了面再说吧。”
“我明白了。原来你担心我当电灯泡呀[偷笑]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要是我这次能让你们破镜重圆，那真是求之不得呢。[调皮][偷笑]”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她们又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从大学生活、兴趣爱好，聊到各自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会弹钢琴。”
“巧了，我喜欢的人也会！”
“我喜欢的人英语很好。”
“我喜欢的也是！”
“我喜欢的人是校学生会的！”
“我喜欢的也是！……等一下！……”
“怎么了？”
“翠翠……我们俩喜欢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不可能！”
“可是他们俩怎么这么像啊！你喜欢的是你大学校友吧？是艺术学院的吗？”
“是啊。”
“这！？？真的很像！”
“圆圆，你不要担心，虽然听起来很像，但我敢肯定，我们俩喜欢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朱圆圆不相信。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
没错儿，上官澈，比她大两届，会弹钢琴，英语很好，而且是校学生会主席。他当年爱上了自己学院的白富美，便无情地跟她提了分手，让她痛不欲生。
没想到……他居然还勾搭过另外一个女生？这是个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渣！？？
朱圆圆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带着忐忑，困惑，以及压不住的愤怒，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酒店。
等了十来分钟，翠翠才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
看到一脸怒火的朱圆圆，翠翠稍愣了一下，便对她说：
“圆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们的校友。她叫白亭。”
“啊！”朱圆圆目瞪口呆。
只见翠翠身后出现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白裙纯洁得像出水白莲。她面容精致，气质优雅，举止间透着藏不住的自信与从容。
“你！”朱圆圆跳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她，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
“你是那个……你是艺术学院的白亭！”
“你是？”对方一脸疑惑。
朱圆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自报家门：
“软件学院，朱圆圆！”
“是你！？”
“白亭，你们认识？”翠翠也被眼前的场景搞糊涂了。
“翠翠！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小三！”朱圆圆咬着牙，恨恨地迸出两个字。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等朱圆圆回答，白亭反唇相讥道：
“请这位小姐搞清状况。小三，是指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我跟上官澈当时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而且，我也并不知道有你这个人。要说硬插进别人感情的，恐怕是你吧！”
“你！”朱圆圆气得一时语塞。“你才是小姐！”
“别吵了别吵了！”翠翠缓和气氛。
白亭打量了一下朱圆圆：“你的确长得很好看，跟传闻的一样。但你可别忘了，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有。”
白亭昂起头，“你以为上官澈真的跟你般配？他其实喜欢你什么？我的上官，如果不跟我在一起就算了，但他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呢？实不相瞒，”
白亭拉着翠翠的手，“我这次过来，就是告诉翠翠，我要结婚了，让她放心，别为我担心。”
“你们……要结婚了？”朱圆圆如遭晴天霹雳。
“是啊。”白亭看了看她，得意洋洋地说，
“因为我跟他才合适嘛！你自己想一想，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收到过亲友的祝福？有没有感到被他爱着？你觉得你什么吸引了他呢？”
什么……难道仅仅喜欢我的长相？
白亭拍了拍翠翠：“很抱歉，我不想破坏你的宴席。但眼前这个女人很无礼，我吃不下饭。我的礼物已经带给你。今天晚上七点，来我家。我让阿姨重新帮你设宴。祝你生日快乐！”说罢，扬长而去。
翠翠送走白亭，回来看到朱圆圆正轻声啜泣。
她走近她，坐在身旁，默默看着她。
少顷，她小心地伸出手，想抚摸她的短发，但又犹豫起来。
终于，她忍不住，将朱圆圆整个儿揽过来，抱着她，拍着她，轻轻摇晃，像母亲哄小孩儿一样。
朱圆圆在她的关怀下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揉了揉眼睛：“谢谢你，翠翠……你对我真好。”
“没事儿……”翠翠喃喃说道，眼里却怅然若失。
朱圆圆断断续续地，把过去的往事全部讲给翠翠听，不时停下来流泪；翠翠安静听着，点着头，碰到朱圆圆流泪，她就又抱着她，轻轻给她拭泪。
朱圆圆的故事终于说完。她好奇地问：“你呢？你跟白亭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原来，翠翠大二时跟父母吵架，心情低落。她跑去音乐厅，遇到了白亭。白亭跟她聊了很多，让她倍感温暖。
后来，翠翠真的辍学了，一个人跑去很远的地方。学校满世界找她，白亭也联系过她。
翠翠在外面跌爬滚打了近两年，在毕业典礼前回到学校，见到了白亭，并向她表达了心意。白亭大为震撼。
白亭问她：“翠翠，你这样勇敢，我很受感动。但你不怕我拒绝吗？你应该知道我一定会拒绝的吧？”
翠翠回答：“不怕的。我知道我这种做法是不受大家欢迎的。但是我又有什么错呢？希望你好，又有什么错呢？若我怕这怕那，怕别人说，怕父母，怕世界，我当时又怎么能一个人跑出去，又怎么能做我喜欢的事儿呢？”
翠翠离开后，白亭思考了很久。
后来，她终于闯了出去，向上官澈表白，大大地推进了两人的关系。
在这以后，她才知道，上官澈有个小他两届的“挂名”女友。但他对这个女友很不上心。白亭表白后，他就火速跟她断绝来往。几年谈下来，白亭跟他，倒也走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
翠翠闷闷地说道：“算起来……还是因为我，让你丢了前男友……”
“别这么说，翠翠，遇到你是我最开心的事儿！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幸福呀。”
尾声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朱圆圆又来到了那个地方。这是她第三次打破自己的“惯例”。而且这次，再无自我安慰的说辞。
冬日初临，红树林已换上新装，云霄之下莽莽苍苍。湖面把火红的倒影投在波心，水鸟掠过湖面，点出一圈圈涟漪。
朱圆圆摆弄着单反，记录着眼前童话般的景色。她等待着翠翠，心里充满了期待：
“翠翠，从那天后，我就暗自决定，若我没有什么长进，我便不好意思来见你。如今，我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我又来到了几年前邂逅的地方。你会是什么样子呢？你找到你的幸福了吗？”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