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暴风雪

自然醒。

感觉到天光，看表，才五点。

没穿鞋轻手轻脚走到阳台，原来下雪了。

雪沙夹在风里漫天卷地地飞着，在路灯的金光里细细密密，快得像雨。

一个老太太从路灯下缓慢经过，头上戴着毛线帽，手里拎着大兜子，影子随着她的脚步从身后挪到身前。

出门时才发现雪下得比想象中大得多。

车轮陷在雪里，只露出一半，车窗上盖着厚厚的积雪，清扫起来需要点力气。

旁边的车发动起来，车轮却在原地打转，是积雪挡住了车轮的去路——雪真大啊！

小心地开车上路，挂一档二档缓慢前行。

雪粒从灰蒙蒙的天空里不住地往下落，雨刷也不敢停。

在扑簌簌的雪里，有一种世界尽头的情调。像电影画面（《后天》？）；或者像小说情节（《雪国》？）。

摁开收音机听《City Of Stars》，歌声仿佛释放出了心情——像窗外的天空一样的，半透明的，灰色的小心情。

不想上班，想调转车头到雪里去。

想着人生偶尔作一下也未尝不可。

可我没有。

依然谨慎地往上班的方向开着，而且，怕迟到。

微信一条一条过来，差不多都是让帮忙请假。一条一条规矩地回着“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地生活，被琐屑的事物和情感淹没的？

Ta说：为啥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啊？

想，也许因果本身就是很轻飘的东西，理解又是沉重的。

有些事情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算了。（认真就输了。）

硬要解释，就会在一些地方生出谎言来。

那一层压一层的，是失望，还是信任，已经没力气探究。

我在风雪里走累了。

眼看就要走不动了。

一个人的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