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19憋屈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978：诞生之119憋屈

石黄菊在厂子没有找到尚良正，在县城里她也再没有可去的地方，便顺着大道往家转。刚出县城没多远，迎面一辆马车吸溜溜的喝止住。尚道远坐在车辕上扬着鞭子朝她招呼，她连忙走过去，尚道远让她上车跟着一起去煤栈帮着装煤，然后一起回去。

到了煤栈，石黄菊就有些后悔，各村各乡的马车排出长长的队，他们至少等了两个钟点才赶上装车。车上加了槽帮，堆得高高的冒出尖，才过磅出门返程。

尚道远一路兴致很高，这一车煤大部分都是石黄菊自己装的车。没有她的帮忙，他自己怎么也要磨蹭到天黑。几次来的时候他都跟村里要求派个帮手，都被尚学乾硬硬压下，还讽刺他要不要再给他派个沏茶倒水的。

天色渐晚，离家还有段距离。石黄菊不禁心里起急，因为尚良正说过他会早早地回来。她本想是能够在他之前赶回家，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也去县城，两人间必然会发生误会甚至冲突。

眼见日落西山，石黄菊也只得自我安慰听天由命，实在大不了就说是跟着尚道远一起去拉煤，至少这也有一身的煤灰可以证明，尚良正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再去找尚道远质询。

尚道远忽然牵住缰绳，马车在村前砖窑的土炕边站住。吩咐石黄菊抓紧时间从车上卸下些煤堆在坑边，晚上让她再来倒回家中。煤卸下来，尚道远摇鞭赶车扬长而去。石黄菊也匆匆的赶回家中，来不及进屋，直接把大衣撂在柴垛上，就匆匆忙忙的拿了铁锹和背筐赶出去。

她一口气来来回回背了四趟，浑身上下也被汗水打湿。她气喘吁吁地扶着筐，两条腿都在微微发颤。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有了这些煤，至少能够坚持在春节这几天保证有火炉子烧着。今天也不是全没有收获，所谓的东方不亮西方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才发现尚良正早已经回来正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便怕扰醒他，轻手轻脚的打火做饭。熬粥炒菜才发觉也没了主食，还得烧大灶贴饼子，反而是费了一道手续。

去抱柴火才发觉自己的大衣还放在那里，不禁拍着胸脯安慰自己还好发现的及时，尚良正还没有醒来，否则自己穿着大衣去装煤，就总有些解释不通。她背着柴筐，夹着大衣蹑手蹑脚的刚刚进屋，还来不及放下，尚良正就坐在炕帮上，两眼放光的盯着她。“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石黄菊愣住，直勾勾的盯着尚良正，觉得这话非常的难听。什么叫鬼鬼祟祟，你把我石黄菊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一点都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你尚良正口口声声的说是厂里有事，怎么就没见你到厂里去，天知道你到底进城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又是去见什么小情人了。石黄菊可以这样想，可是有些话又没办法当面质问，不然一定会被反问你怎么能跟踪我？这事就麻烦了。

“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石黄菊只能正面回击，把柴筐丢在地上，转身走到炕边，掀开衣箱趁机把大衣塞进箱子里。

尚良正没想到石黄菊会有这么大的火气，目瞪口呆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问：“你这一整天都干嘛去了？我早早回来你都不在家，这个点了才回来？”他这样问，多少有些虚张声势了，他也不敢肯定石黄菊到底什么时候出的门，到底是去干什么。

“我还能去干什么？”石黄菊的气势有点弱，她蹲下身点着火，又起身按揉瓦盆里的玉米面团，准备贴饼子。

尚良正若是见好就收，他心底里的一点点小郁闷也发散了，立马就能平安无事。可他偏偏非要多说一句，好似在赌气：“这都几点了？晚上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正抄起一块面团弯腰准备扣在热锅上的石黄菊刷的站直了腰身，怒目圆睁的盯着尚良正，手里的面团子砰的一声又丢回盆里，转身抄起锅台上的水舀子，把和面剩下的半瓢水泼进灶膛里，怒不可遏的回应道：“有能耐永远别吃我做的饭，天天都上你妈那里去吃！”话一说完，扑簌簌的两行热泪霹雳啪啪的落下来！ 

躺倒下去的尚良正忍不住挺腰坐起来，盯着石黄菊狠狠地说一句：“你神经病啊！”

石黄菊坐在低矮的板凳上双手抱膝头，低垂着嘤嘤的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