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夷坚笔记·卷一·青龙角（8）
云侍先生/文 图片来源于网络
屠柒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嘀咕道：“这么变态……”齐林幸灾乐祸道：“幸好只有你一人吃了。”屠柒瞬间怒目：“什么叫‘幸好只有我一个人吃了’？！”齐林忙不迭地逃走，哈哈大笑：“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简直被假和尚越来越坏。”屠老大摇头叹气，郁闷地关上门。
“起来起来！阎王来抓小鬼了！”大半夜的，屠柒便一个接一个地砸门，当然蒋红荫的门他还没胆砸，只是在门外说：“女人，不起床我把你老窝告诉你相好的啊！”回应他的是门板呯地一下撞击和玻璃碎裂声，屠柒猜想蒋红荫床头放的杯子大概不保。
四点整，天还全是黑的，屠柒和他的队员们已经出发了。“头儿……”聂明珠揉着眼睛，摸出一粒眼屎弹掉。屠柒偏头“嗯？”了一声，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嘲笑道：“哟，假和尚晚上去参欢喜禅了？这么萎靡不振。”聂明珠困得很，摆摆手表示懒得跟他抬杠：“你要去乱葬岗咱们昨晚去不刚好，今天还能睡个懒觉。”屠柒一边凭回忆开着车七拐八拐，一边答道：“大晚上的去干嘛，满乱葬岗的鬼，能好看到哪里去？”坐在副驾的崔符明白他的意思，提醒道：“要绕路，不能从村口进，鸡叫一遍村里就会有人起。”屠柒咧咧嘴，冲他丢了一个“还用你说”的眼神。
事实证明屠警官记路能力很不错，简直跟他的车技一样棒。五点半，远远就能看见古娄村了，屠柒一拍方向盘道：“爽！”路上空荡荡的，他飙车当然飙得很爽。然而车上的乘客，除了崔符看不出喜怒外，包括旺财在内，都很不爽。蒋红荫满脸要吃人的表情，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来：“屠小子……你最好能查点什么大事出来，不然老娘让你尝尝一星期不睡觉的滋味。”屠柒被她盯得后背发毛，招呼众人道：“下车下车，我们走过去。”
五个人，一只狗，打着两支长筒手电在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后山走。聂明珠在后面悄悄跟齐林嘀嘀咕咕，蒋红荫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怨念中，屠柒怀疑她在默默诅咒自己。“你要去查什么？”崔符低声问道，屠柒收回往后看的目光，说：“看看乱葬岗埋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何不晚上去？”崔符继续问，屠柒用一种“你四不四撒”的眼神看他：“大晚上去看得见个鬼啊……对，也就能看见鬼，我是去看人的又不是没事找事，四点鸡叫后阳盛阴衰，我们等会儿去看看就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众人摸约走了半小时，六点左右就抵达了黎玉京的土屋。“这里距路上竟然比村子还近些……”屠柒四下看了一遍，压低声音道：“别去招惹她，我们悄悄过去。”众人心领神会，齐林摸出一个桃木刻的小人儿攥在手里，聂明珠也把手腕上的佛珠解下缠在手掌上，连蒋红荫都暂时收起了怨念。
“去吧，皮卡丘。”屠柒一脚踹在旺财屁股上，换来蒋红荫怒目而视。旺财被踹得往前一窜，叽地夹起尾巴四处嗅嗅。漆黑的乱葬岗弥漫着呛鼻的腐臭味，众人跟在旺财后面闲得跟散步似的，完全没把周围的坟包纸吊子当回事。
“呜……呜……”旺财在一个小土包前停下来，拿狗鼻子拱起地上的土，示意就是这里。屠柒蹲下身，捏起一小撮土在手里搓了搓，点头道：“新翻的泥，应该是孙小芸的坟没错。”聂明珠没搞明白，问道：“头儿，你说这个孙小芸的坟？村长不是还以为她在外面读书吗？”屠柒不屑道：“他？装孙子装得跟真孙子似的，会说实话？我看这就是一个鬼村！家家户户贴招魂幡养小鬼，怨气都要冲天了！”聂明珠还是不大懂，疑惑道：“可是孙小芸不是两年前就死了吗？为啥坟还是新的？”屠柒闻言冷哼一声，几乎咬牙切齿道：“为啥？这倒要问问她那个疯娘了！来来来大家把土挖了看看！”
屠柒来时就从车上拎下个帆布包，此时他从包里拿出三把折叠铲，竟是要挖坟开棺。幸好在场的人都见怪不怪，聂明珠和齐林拿过铲子就开始挖土，屠领导自然不敢劳驾蒋女士和崔大少，只好亲自动手挖。旺财在一旁窃笑，不料被某小人逮见，凉凉飘来一句：“别偷懒，用狗爪子刨。”
连狗都不放过的屠柒终于把土包挖去大半，却不见有棺木下葬的痕迹。好奇宝宝聂明珠又奇怪了：“头儿，你说这是几个意思？空坟？”屠柒啐了一口，恨恨道：“妈的，咱们挖反了，东西在另一半。”
聂明珠：“…………”
齐林：“…………”
旺财：“…………”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屠柒把铲子往土上一插，“运气不好怪我咯？”众人一副你脸黑不怪你怪谁的表情，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在老大的压迫下继续出卖苦力。叮……叮……铲子好像碰到了瓷器，发出清脆的响声，屠柒连忙扔了烟过去嚷嚷：“哎哎哎，别碰坏了！说你呢！”聂明珠恨不得一铲子插到他脸上去，没好气道：“怕碰坏自己挖啊！”屠柒贱兮兮地笑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劳驾，让让！”聂明珠把铲子一扔，冷哼道：“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你就等着被饿死吧！”屠柒冲他摆手表示不计较，小心翼翼地去扒拉埋在土里的东西。
挖了半天，挖出来一口大瓮，大概有膝盖那么高。“这啥这啥……”聂明珠又开始好奇地围着这个大坛子打转。屠柒摸出根烟点上，朝崔符问道：“你怎么看？”其他人都笑了，崔大少不懂元芳梗，诧异地答道：“应该是养尸用的。”此话一出众人的笑都僵硬了，屠柒掩嘴轻咳：“也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嘛……吓吓我也就算了，吓到祖国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多不好。”祖国的狗——旺财不屑地喷了个响鼻，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吓到。屠柒忍不住教训它：“你是一条狗，不要总发出跟自己身份不符的声音。”聂明珠也朝齐林嘀咕：“说也奇怪，好像从来没听旺财汪汪叫过……”齐林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和自家领导，奇怪道：“你们脑子被狗吃了么？旺财又不是真的狗，为啥要像狗一样叫？”
屠柒：“…………”
聂明珠：“…………”
蒋红荫抓狂道：“拜托各位！让我们快点进入正题好吗？！老娘要回去补觉！”
众人见百年女僵尸要发飙，连忙推推搡搡地去开土瓮。“都让开点。”屠柒抓了一把香灰在四周撒一圈，估摸着不够又让齐林拉红线扎桃木钉布阵。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回要换屠老大发飙了：“WTF？！刚刚是不是有烟雾冒出来？你们看见没？”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残忍地摇头。屠柒：“……算了算了，都过来看，站那么远做什么？”聂明珠捂着鼻子摇头：“不来，好臭，说不定把人家的泡菜坛子挖出来了。”“你家泡菜坛子这个味儿啊？！”屠柒捡起根棍子朝坛子里搅了搅，漂起几节腐烂的肢体。
“没反应是正常的，恶灵被无常收走了。”崔符不知何时走过来，把屠柒吓了一跳。“走路都没声的……”屠老大嘀嘀咕咕地扔掉棍子，看看天边已蒙蒙亮起来，拍拍手说：“走，去找孙小芸的疯娘问问，人可在窗户后面盯我们一晚上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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