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08

出门舞了一圈。坤娃家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好些老人在晒暖，冬天哪里都冷飕飕的，广场这个地方正阳光灿烂。

村里又没了一个老人，而我正坐在这个老人做的板凳上写文。老公一早就去主家灵堂点了张纸，寄托哀思。他们口中谈论着这个老人生前的各种事情。有人说他不给儿子看孩子，有人说他是个老生子，对他母亲不好，他母亲小时非常溺爱他，天天煮个鸡蛋给他送到学校。有人说他儿子指着他鼻子骂：儿子中只有你坏，老人中只有你最坏……有人说，他小儿子昨晚给他炉子煤住，上面刚顿了一壶水走开后，他身体就从椅子上溜了下来。他有心脏病，还有气喘病……已经八十多了！

正说着，坤娃妈端着半盆剩饭从家里走了出来，她用通红的手提起茅房的水泥盖，将垃圾倒进茅厕。他儿子攥着眉头在旁边嚷嚷，你能不能倒进桶里呀？正做饭你手不脏吗？说着就进屋去了。

他妈似乎没听见，似乎又想辩解。人多脸有点挂不住。我说，你给他说就是这双手把你养大的。还嫌脏吗？

我对门说今天埋她亲戚，大家都行了很多礼钱，几个都5000元的礼。主家饭桌上连一片肉都没有。说因为主人他妈信佛，吃素。她们不太亲的都行100，这家儿子是个浪荡公子，家里一个媳妇，整年不回家，外面还挨了几个媳妇。和他亲爹一样！埋了个老人还能落下钱。

我说，他妈信佛吃素，但是亲戚不信佛呀，你是让谁吃呢？巧辩。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一个挺和善的老头，是个木匠。盖棺定论可能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