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07 写在2020年2月的文字--疫情宅家,突
奠小姑
时不时地,耳边会漾起那爽朗的笑声;时不时地,脑海中会浮现那裂开的嘴角,漏出银色的假牙;时不时的,会想起她交给我的那些生活技巧,厨艺点滴。吃牛肉,会想起记忆中最香浓的炖牛杂;买菜,会想起小时候在蘑菇棚里看到的一个个菌块.....
这一切,都是关于小姑的记忆,那个已经过世四年的小姑。
因为方言,小姑在我们口中是小姑姑儿,带着儿化的尾音,透着亲切。从记事起,我们就这样称呼小姑姑儿,长大后才发现,乡邻们这样叫法的好像不多,大多称呼老姑姑,老即是小的意思。
小姑姑儿嫁在本村,这也是和我们几个侄女较为亲近的重要原因。
父亲早逝,母亲做点小买卖维持家用,早出晚归,家中全靠年迈的爷爷奶奶操持。家中三姐妹都还小,小姑姑儿就会经常不断的回家来转转,有时候是帮忙做顿饭,有时候是捎点水果给我们打牙祭,更多的是回来看看。
为了谋生计,小姑姑儿家种过蘑菇,在我刚记事时。记忆中蘑菇棚不大,就在小姑姑儿家房子门前,那是我对于蘑菇的最初始记忆。用塑料膜的袋子,装上棉籽和蘑菇菌种,大棚里面又潮又热,棚子里挂着温度计和湿度计,不久袋子里就会钻出蘑菇头,然后越长越大。在贫穷的年代里,蘑菇是不常见的稀罕蔬菜。因着小姑姑儿家的蘑菇棚,我家得以在日日的萝卜白菜间换个口味。
记忆中后来小姑姑儿还卖过牛杂肉。听她说,是从满城那边的一个冷库里趸来的牛杂肉块,冻成的方方块块的牛杂肉里什么都有,牛杂碎,牛脆骨,就是没有整肉块。卖的剩的,小姑姑儿会哪一些来家里。那段时间,家里的锅里见了油,我碗里的饭总会多添一回。过于油腻的炖过的牛杂汤上,把棕色的浮油刮下来,又做在烙饼里,于是,就有了牛肉味的烙饼。多年之后,失去嗅觉的我已经品尝不出牛羊肉的味道,留着记忆力的,是那老房子里,一万炖牛杂和牛杂味烙饼,成为永恒的牛肉的味道。
之后小姑姑儿家开过一间小小的五金店,这个店开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小小的店就两间小屋,里屋居住,外屋是货场,现在想来那就是两间违章建筑,沿着乡间小马路边自己搭建的两间违建。电线、开关是印象里的主要卖品。在我读技校的时候,因为布线练习的需要,小姑姑儿经常把电线的边角剩料送给我,免去了我一笔不小的开销。我还曾带着“城市人”的同学,到小姑姑儿家的电力,买过电线。走读的我,经常会到那间小小的五金店里,和表妹玩一会儿,还曾经因为贪恋电视剧,丢了放在门外的自行车,那是我初中毕业后,母亲花了四百多的大家个买的红色自行车,我人生中第一辆属于自己的大物件。为此,我是从小姑姑儿家哭着走回家的。现在还能记起路上的乡邻对我诧异的问候。
再后来,小姑姑儿家关了五金店,租了村边一大块地,开始了养猪伟业。这个大院邻近村里的“骨灰堂”,周边都是庄稼地,一般时候都人迹罕至。这时候,我已经到异地读大学。偶尔回家探望,就记得经常紧闭的大门。对猪舍印象不深,因着怕陌生人惊了猪,不常到后院的去,只在印象里,前院里几只猫慵懒的伸腰,悠闲地在院里。院里的小矮几上,小姑端来的热气腾腾的饭菜,那道煎豆腐,我一直到现在还经常用这种做法烹饪豆腐。由于再外就读,这是在是我印象里不甚深刻的一段记忆。但这应该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从我读大学,到结婚生子,养猪在小姑姑儿一家的生活轨迹里保持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也是我人生离家最长,之后较为忙碌的一段时间,关于家的记忆也是最为淡漠的一段时间。
.因着这脑海中时常出现的场景,便一直想着写一写,可我是个懒人,直到现在才下笔。只为了思念,为了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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