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欢
1:
一晃,就是四月了。
春风微凉。
春风里的花儿草儿铺天盖地。油菜花纷纷在开,茎秆底下的已有了细细的荚,线一般藏在菜花里。油菜花远看最好,那样明丽的黄,那样馥郁的香,好闻得很。大自然的气息,哪一种不是好闻的呢?
走在路边的竹林子边折了一枝山桃花,仔细数了数,一共十个花骨朵儿,忍不住嗅了嗅,几乎无香。我看见桃花,总会无端想到爱情。想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堰埂子上的鱼腥草已经转绿了。鱼腥草叶肥美细嫩,生机盎然,我去菜园子的时候看见了,想,就这样掐几片叶子凉拌一碟大约也是可以的。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夏天祛火泡鱼腥草水我能接连喝几杯,凉拌了生吃,那腥气,嘿嘿我是受不了的。
2:
前两天回了一趟老家。
水稻田边上新生的野草绿毯一般。我小时候经常在沟沟坎坎边挖野芹,那时挎个小竹篮,边挖野芹菜边和小伙伴们一起玩。
有时挖得多,妈妈也会顺带着去集市上卖。以前桌子上如果有一盆野芹炒腊肉,野韭菜炒鸡蛋,那就是好生活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隔壁的杨婆过来了。她住在那里和母亲闲聊。我走的时候,她们还在絮絮叨叨着说话。
门前几只雀子跃起,飞到稻场边上的柿子树上去了。它们一边飞着一边叫着,清脆而明亮。
柿子树的绿,仿佛是一夜之间跳上枝头的呀。那样闪闪发亮的新绿,似敛翅的燕子。是的,那些叶子还没有完全展开呢。
我记得读小学写作文时,最喜欢写的拟人句就是树叶向我们招手。哈哈。
3:
乡下人说的生活就是一日三餐。
那天,母亲告诉了我一些关于种菜和卖菜的事。
“这是种的蒜,迟了点。先种的蒜苔已经出完了。
“蒜苔刚上市时卖得真贵呀,那天幽若说想吃蒜苔,叫她爹爹去菜场里买,结果一斤要十二块钱,简直跟肉一样贵了。”她说着,却忘记帮我把大蒜和莴苣装袋,只是告诉我莴苣很香,虽然长得没有菜市场卖的那么粗大,但肯定是自然生长的,没打过膨大剂。
“膨大剂?”我有些吃惊。莴苣也可以打膨大剂吗?现在的人得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病,和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是有关联的。只是,你处在这个时代,这个环境,我想没有人能真正独善其身。
时光流逝,一天一天,这么多的惆怅,怎可说清?
前两天,天气还很晴朗,野外大片大片的草绿,觉得春好,又想着春浓了春又该去了。这二天又落了一点雨,天顿时就凉快了。
人说,有得必有失。高速发展的社会,带给我们许多,也让我们失去许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子,我也只能默默然了。
当我跟每一朵花微笑,和每一片绿亲近的时候,会发觉来自心底的安然,生命的美好。
也许,我们面对自然,会放下琐碎的烦恼,会想起那些美好而宁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