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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教室里的煤火炉

2019-01-04  本文已影响11人  2ed6bbea707d

大学毕业后,我怀着奉献的初心考了农村小学特岗教师。听说特岗教师都会被派到条件艰苦的学校,所以我就把冬季用品也准备了,包括加厚羽绒服、暖宝和棉靴等。后来,这些东西竟成了笑话。

原因是,尽管是贫困乡村的教学点,但当地主管部门早已将辖区内每一间教室统一改成空调取暖了!根本不需要穿那么厚,也没有想象中的寒冷。

惊喜之余,我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教室里取暖用的煤火炉。

那时我刚入学,上的是“预习班”,也叫“半年级”。半年级和三年级在一个教室。在靠近讲台的角落里,有个用砖和泥砌成的煤火炉。炉子外面一层是砖,炉膛是用泥糊成的。冬季变冷时,老师会拿泥巴把炉子修补一番,以便更好的供暖。

煤火炉旁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盆,是和泥煤子用的。煤火炉里烧的正是泥煤子,每天要和一盆儿,它是由散煤、煤土和水混合均匀而成。煤土其实就是黄土,起到粘接作用,是三年级值日生从学校北边的大坑里挖的。每天早晨,值日生都会用背筐把废煤渣、炉灰倒进大坑里,然后挖些煤土回来和泥煤子。

还有“火撺”,是一根铁棍,一头尖。当火炉里的煤烧乏了,就用火撺把乏煤捅下去,用小铁锹把泥煤子填进火炉里。需要用火时就用火撺在上面捅个眼儿,火势就会慢慢旺起来了。

那时,星期六上午需要上课,下午和星期天就不用来学校了。这一天半的时间,煤火就熄灭了。等到星期一一大早,值日生们主动从自己家里拿来几根玉米棒子芯生火。由于棒子芯的不完全燃烧,熏得满屋子烟气腾腾。生火的值日生也被熏得满脸黑灰,眼睛里因进了烟尘而流泪,鼻孔里流着黑色的鼻涕,还不时的咳嗽几声。看着实在难受极了,好在火着了又可以在温暖的教室里学习了。

冬季夜长,晚上有自习课。课后就需要封火,封火是很有讲究的,不能完全把炉子封死,封死就会把火焖得熄灭,得让炉子处于缓慢燃烧,不能烧过头。这就需要在封火的时候掌握好火撺在泥煤子上留下的空隙。空隙太大会烧过头,太小会封死了。

后来,由于学校教室紧张,我所在的年级就搬到了村支书的房子里去上课,这个房子看起来已经闲置了好几年。此时的煤火炉烧的是蜂窝煤。蜂窝煤比泥煤子用起来方便多了。就拿生火来说吧,用煤钳子夹个未烧过的煤球跟邻家烧得正旺的一换就生好了,邻家也乐意。冬季来临前,老师带着两个能干的男同学去煤球厂拉一趟煤球就行,而不必每天去大坑里挖煤土、和泥煤子。

这个临时教室的窗户不太严实,有几块玻璃只剩下半块。即使穿着厚厚的笨重的衣服,即使有煤火炉也还是冻得够呛。我们就从家里拿东西把窗户糊好:有的贡献小钉子,有的找来高粱棍,有的把自己家的氮肥里面的透明塑料袋暂时代替玻璃用。上课时,教室里总算有点热气了。可即便这样,也有同学冻手的,大概是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吧。我的同桌王英花就是其中一位。她的手冻得比夏天时胖了一圈,红彤彤的,右手食指的第一个关节处粘着白色胶布,说是白色,其实上面已经像沾了泥水似的变成土色了。尽管冻成那样,但她的手却经常洗的干干净净,写字也很认真。记得有一次老师表扬她不但学习用功,还在家帮父母做家务,让我们都向她学习。

一下课几个怕冷的女同学就把火炉围了起来,贪玩的男同学便跑到外面玩去了,等上课铃响了,他们跑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喘着雾气,头上还冒着汗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回到了现实生活,这不,正有个面色红润的男孩子笑嘻嘻的走过来问我:“老师,在想啥呢?”

看着教室里的立式空调,感受着它吹过来的热度,它不仅干净卫生,还绿色环保。怪不得有的家长给孩子说:“冬季能吹上空调,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却不失事实。这得感谢党的扶贫政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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