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管的孩子
前段时间，有天晚上大约8点多，我正躺床上在手机上刷抖音。突然听到前面房间玩电脑的小儿子“噔、噔、噔”跑下楼的脚步声，然后就随着开门的声音，好像有两个孩子的小声谈话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我估计是本组后坡下的李炎来了。
因为本组只有两个男孩和小儿子年龄相仿，他们可是铁哥儿们，而另一个男孩已于正月13去深圳打工去了。
我家小儿子，上学时不上心，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把他送到技校上学，也没恒心读下去，上了一年就不肯读了，就这里或那里到处跑着打工，混社会了。我虽然对他的状态很不满意，或者更多的是担忧，但也无计可施。也总多次劝说儿子们，就算没有上大学，没有学历，我们也不能放弃学习，要有活到老学到老的学习精神。当一个人，我们可以没有文凭，但不能没有文化。但儿子们不以为然，照样我行我素。
而李炎虽然比我家儿子强点，他当年考上了高中，现在还在省城上所谓的大学。但高三后半学期时，他也硬是不肯上学了，他妈妈荣姑娘为此煞费了苦心，软硬兼施，李炎就是不听。
荣姑娘只有到学校，跟老师求情保留了学籍，也没参加高考，后来弄了个美其名曰的“保送大学”，上了个职业学院(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戏称“野鸡大学”)。今年由于疫情的影响，直到现在还没有去上学。
我心里这样猜疑，也没有起来看。管他是谁呢？孩子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玩伴。
可是没过半个小时，荣姑娘便打来视频电话，打听李炎是不是过来了，并交代我要去喊李炎早点回去，要我搞严肃点，甚至发脾气都可以，但不要对李炎说是她要李炎回去，并补充说她不会怪我的。
我笑了笑:“你这是什么逻辑，自己都不愿得罪自己的孩子，反倒要我把他赶回去。都十八九岁的孩子了，既使你不怪我，李炎也会怪我呀！再说我崽又会怎么想呢？他肯定会说家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朋友，妈妈却抹面无情地把他赶走，而你们大人，还不是成天在一起玩。我最多只能帮你转告一下说你要他早点回家，如果他万一不回家，而你又硬是要他回家的话，那只能你亲自来。就算你出钱请我，我也不可能冲着你儿子发脾气赶他走的。不然你儿子还以为我得神经病了呢！”
荣姑娘被我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笑着说:“是这个理，但我怕他打扰你们休息。”
“只要你不说什么，我是不会嫌弃你儿子的。我们家小杰现在成天黑白颠倒过，白天呼呼大睡，晚上玩一通宵电脑。我知道这样很伤身体，劝了他多少次，他就是不听，还振振有词说晚上安静，玩电脑走心。我拿他也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挂了荣姑娘电话，我还是来到儿子房间转达了李炎妈妈的话。李炎还算有礼貌，答应尽量早点回去。大约晚上十一二点，我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两个孩子在下面厨房弄吃的，可能是做鸡蛋青菜面吧，因为儿子做这个最拿手，比我做的好吃得多。荣姑娘那晚终究没有来，睡着了的我也不知李炎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第二天早上，我也八点左右才起床，然而两个儿子都在睡梦中。我不便去打扰他们，自己吃了一碗面条，就拖地板搞卫生。地板刚刚拖完，正到禾坪外压水机处洗拖把，却看见荣姑娘急急忙忙地朝我家走来，并说:“李炎又来了吧？”。
我一惊:“没看见他来呀！我一直在楼下拖地板呢，他来了我应该看得到。并且我们家小杰，上午是不会起床的，最早也要到下午两三点，他来了跟谁玩呢？你听上面也没有玩电脑的声音呀！”
“那他到哪里去了呢？就是刚才出来的。”荣姑娘将信将疑的望了望我儿子房间的窗户。我看她不相信的神情，就说:“要不你喊一下试看。”荣姑娘果真喊了“李炎”几声，却没有人应，于是便失望地走了。
她走后我又想到楼上稍微收拾一下，我轻轻地推开小儿子的房间，看到李炎正带着耳机聚精会神地在玩电脑，而小儿子四仰八叉的躺在被子里睡得正沉。我想，大约是我在厨房拖地板的时候，李炎轻轻地走上来的，所以我没有察觉。
于是我跟李炎说:“你妈妈刚刚找过来了，我不知道你来了，还说你没来呢。你还是打个电话告诉她吧，免得她不放心到处找你。”
李炎口头答应了，但却没看见付出行动。我只好又说等下我自己给他妈打电话。谁知李炎求情似的对我说:“少爹，你还是不要跟我妈妈讲吧，讲不得的， 她总不让我出去玩。”
我也很无奈，“不给你妈妈说怎么行呢？不然她还说我骗她。等下我还是要跟她说一声。”李炎无语。
搞完楼上的卫生，我就赶紧给荣姑娘打电话。可是荣姑娘没有接，而我反正没啥事，就当做散步往荣姑娘家走去。当我来到荣姑娘家里时，她正在后面的杂屋厨房切一块冰冻的猪肉。我赶紧说明了来意，并解释说我并不是特意隐瞒。荣姑娘连忙放下手头的活，非常热情地给我拿核桃、瓜子等吃食。我笑了起来:“你忙吧，这架势好像我特意来弄吃的似的。”她听完也大笑起来，并对我说:“要吃什么小菜就到我菜园里去弄，不需要跟我打招呼的，我和你是谁和谁呢？”
我知道荣姑娘确实是个热心实诚人，而不是虚情假义。但我这几年本来在家住的日子少，而且哥嫂们家里都有吃不完的小菜。但为了不拂她的热情，也便口头上应声“好”。
后来，荣姑娘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把我带到李炎的电脑房，“你看，我们家的电脑又不比你们家的差，我就是怕他到别人家上网，特意给他买的好电脑，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就喜欢到别人家去上网。”
“可能在家独自一人上网太寂寞了吧，还是想要个玩伴吧？”我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才好。
当天下午，荣姑娘因为打牌，到下午打麻将散场才到我们家来叫儿子，并嘀咕说孩子傻，一整天不回家吃饭。我回应:“这么大孩子了还能饿坏，我家小杰最拿手的鸡蛋清菜面在铁哥们到来的情况下还能不派上用场。”
后来接连几天，李炎都在她妈妈不在家的情况下，偷偷来到我们家，有时甚至在他爸妈睡着的深更半夜也偷偷来到我们家。
我知道荣姑娘对儿子的教育非常严格，一般不让她儿子到别人家玩，特别是我们家。因为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她的心事，在她眼里，我们家小儿子没读多少书，似乎有些不听话，不如他儿子，她害怕李炎近墨而黑。
而我家小杰虽然比较好客，但他个性有些孤傲，也有自知之明，一般不到别人家瞎串，只是别人来了还是热情接待。如此，我就省了不少心，最起码孩子不到荣姑娘家去，而总是李炎来我们家，荣姑娘就算心里有意见，也不便说什么。
于我来说，似乎对儿子们有些放纵。只要他们不做坏事，我很少干涉他们的自由。毕竟人是社会的人，不可能不和任何人交往，也不可能关在家里长大。像荣姑娘这样时时刻刻盯着孩子，孩子还不是几乎天天偷着往我们家里跑，腿长在孩子身上，想管也管不着啊！
真不知是孩子难管，还是家长管得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