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纷争-不确定因子 18. 记名投票
图片：pxhere 2018齐三生坐在提坦机械总部大会议厅的主席台上。这里马上要举行一次现场直播的董事会公开投票，然后在隔壁能容纳一千人的壮观宴会厅内，将举行一场公投后的庆祝酒会。
现在是2060年8月11日上午时间10点20分，离董事会公投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
主席台下，已经乌压压地挤满了人。几乎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色的正装，以示庄重。穿黑色西装油头粉面的男人，穿着黑色职业装自信干练的女人，有的人坐着，有的人站着，人头攒动。
这将近七百个人主要是来自国际组织和国家政府的官员，S市的地方官员，其中还有在半年前已经选定的提坦机械民意投票的民众代表们。这些民众代表分别是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他们代表着各自领域前来投票。
前三排都坐满了媒体的人，这些人都伸长了脖子，如同饭店里挂着的烧鸭一般。他们都用职业媒体人疲劳、紧张的眼神扫视着四周，许多人手里拿着视频音频的收录设备，还不停地用手机在网络上发着讯息。这些人让前三排的空气中充满了浮躁的气氛。
靠近会议厅入口的一列，最靠后的几个座位上，还坐着几个穿深绿色军装的高大男人，显得特别醒目，那是亚美利乌斯大陆联盟国联合部队的将官们。他们的到场显然和微波胶囊公司有着某种牵连。
为首的将官是马特乌斯上将，整个左脸被一块很大灼烧伤疤覆盖的男人，他是整个大陆好战派的头目之一。这些将官们表情严肃，眼神都直直地盯着主席台上一个仍然空着的位置，那是小詹姆士∙沙可董事的席位，他还没有到场。
董事会主席沃尔夫跑到了主席台下，他站在会议厅入口，与熟人们亲切地握着手，展示着自己的社交魅力。
齐三生心不在焉地看着主席台下，表情有些木然。他还在想着几十分钟前的一条讯息，在他与红桃K共享的战时加密频道中，收到的来自朱亦白的讯息。这个讯息只有“救援”两个字，然后是一串定位坐标。当时他不假思索地把这个讯息转给了井上红叶，让她安排人实施救援。
但现在他有些担心起来，在一团迷雾笼罩的现实中，他不太确定他的做法是否妥当。虽然井上在昨晚的密谈中答应过他的请求，但是井上红叶毕竟是一个间谍。无论他们配合得有多好，生意是生意，床戏是床戏，可以预支的是金钱和情报，而不是无条件的信任。
“打起精神来，执行长大人，您在主席台上能看清下面每个人的表情，同样下面的所有人也能看清您哟！”他身旁响起一个妩媚、明亮又温柔的声音，是井上红叶的声音。她的语调音量恰到好处，只有齐三生听到了这句话。
她正随着吉拉等四名股东，从齐三生的身后走过。与四名股东一样，井上红叶穿着李斯林女人典型的灰色职业套装，黑色的高跟鞋，看上去既沉稳又性感。
四名李斯林的股东来到主席台边，以吉拉∙李斯林为首，坐在了立着她们名牌的相应座位上。井上红叶坐在她们斜后方，位于主席台后面的一排位置上。在这排位置上就坐的人，全部是李斯林、提坦机械或微波胶囊最高行政长官们的幕僚。
齐三生回头看了看井上，她也正对着他微笑着，只用唇语说道：“讯息收到，放心，妮娜会搞定的。”齐三生用眼神表示谢意。
还有一件令他十分在意的事情，就是曾天煜的董事席位上，现在坐着S市市长的副秘书长刘荀，这个身材微胖，留着一头邋遢长发，现在看上去已经醉醺醺的星亚大陆中年男人，将代替曾天煜投出S市在董事会4%比重的决策权。
事实上，齐三生从今天清晨开始就在寻找曾天煜，而此人似乎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按照朱亦白的建议，他本想找他聊一聊整个如坠云雾的事件及其后续。
而这个刘荀是个无党派人士，既不属于S市议会中像曾天煜这样的民主党少壮派，也不属于共和党保守派，是个永远保持中立的和事佬。这种人的作用显而易见，他和他那始终让人无可奈何的醉醺醺的笑脸，是一种推卸责任的工具，一种快速搪塞疑难杂症的浆糊，无论决策权投向何方，S市的少壮派和保守派都不会被哪一方权力者问责。
一个无能的政府，的确需要一些看上去无能的人。
随着会议厅天花板上全息影像投射系统开启，三位在“贤者之境”的元老出现在会议桌边。这三位初创元老这次都通过超级脑克罗诺斯，以自己在意识空间的真实形象出现，没有用义体代理人代表他们出席。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着领结或领带，以显示自己对这次投票活动的重视。
弗里德曼一头银发，看上去有些疲惫。从主席台下望去，他坐在主席台正中靠左的席位，紧挨正中间董事会主席沃尔夫的位置。弗里德曼的右手边分别是元老博纳坎普先生和亚伯拉罕先生，他们看上去都是七十多岁，满脸皱纹，一头银发，精瘦的埃莉萨大陆白人。
董事会主席沃尔夫∙施密特走上主席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底下的人群看见即将主持会议的沃尔夫就坐，立即安静了下来，没有人窃窃私语了。
沃尔夫先与两旁的弗里德曼以及齐三生点头示意，再向主席台的左右两边看了看。他的左侧是齐三生、吉拉∙李斯林、以及另外三位李斯林的股东，右侧有弗里德曼、博纳坎普、亚伯拉罕和刘荀。只有小詹姆士∙沙可仍然未到场，亚伯拉罕和刘荀之间的席位空着。
沃尔夫看了看时间，离十点半只有一分钟了，马上应该正式开始投票会了。这个时候，约定的小詹姆士的全息影像还未出现。
沃尔夫的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他瞥了一眼门口的那些将官，马特乌斯上将凶神恶煞的眼神正盯着他，已经显得极不耐烦。马特乌斯的副官在他身旁近乎癫狂地用手机发着信息，恨不得整个人钻到手机的屏幕中去。
缺席投票会，即意味着放弃投票权，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正式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多钟，主席台下一片寂静，只有前三排新闻媒体行业的一些人，他们睁大眼睛左顾右盼，又低下头来迅猛地发送手机消息，各种手机收发信息的响声此起彼伏。
马特乌斯上将充满杀气地盯着沃尔夫，这弄得沃尔夫不敢宣布投票活动正式开始，这样会令小詹姆士因为缺席而失去投票权，微波胶囊将失去12%的决策比重。
沃尔夫又瞄了马特乌斯一眼，驰骋官场几十年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自己宣布投票正式开始，一定会闯祸，说不定马特乌斯会立即站起身来掏出手枪把他枪毙。他的头上渗出黄豆般大的汗珠，他用手帕不停擦拭着，也止不住冷汗不停地淌下来。
主席台下面有人开始揣揣不安地骚动起来，许多人已经意识到小詹姆士似乎无故缺席了投票会，各种网络媒体上也人声鼎沸起来。
“各国政府和民众的代表们，媒体的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来到提坦机械董事会公开投票会场。”沃尔夫顿了一顿，又看了看马特乌斯，他的右手放在了背后，似乎已经在掏手枪了。
“请关闭手机铃声，保持会场肃静，我们的投票会马上要正式开始了。”沃尔夫话锋一转，又瞥眼看了看，马特乌斯的右手又放到了身前。
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主席台下的场面已经快要失控，许多人索性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有的人甚至大声地吆喝起来。主席台上，三位元老把自己的全息影像朦胧化，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刘荀已经打起了瞌睡，吉拉等四位李斯林女股东微笑地看着一切。
齐三生按着沃尔夫的左臂小声说：“沃尔夫，快开始吧，不要等小詹姆士了，再拖下去这个投票会就要乱了。”
沃尔夫看了看齐三生，心想：“你这个直肠子，直来直去的执行长，你还不知道整个事件的厉害关系吧。小詹姆士不来，这个投票就毫无意义，他和微波胶囊才是今天的主角啊。”
沃尔夫绞尽脑汁，想出了个拖延时间的办法。
“各位朋友们，稍安勿躁。我们的董事会公开投票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此之前，虽然各个投票方已经充分了解了本次投票的意图和详细细节，但我作为今次重要投票的主持人，有义务把投票的细节再详细地重申一遍。“随着沃尔夫的发话，会场重新安静了下来。
沃尔夫仿佛瞥见马特乌斯上将微微点了点头。
“本次投票的目的，是在提坦机械、李斯林和微波胶囊公司中，选出“全感应城市计划”以及后续计划的责任主体。关于后续计划，S市的官网和埃莉萨大陆联盟国议会的官网上已经启动初步的宣传工作，相关的内容可以在网页上读取。“沃尔夫接着往下说。
“今天的投票为记名投票，即每个人都知道谁把票投给了哪一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加透明度和公信力，免除暗中猜忌引起的误解。当然，如果有人反驳某人的投票，在今天会场现场中，投票人不必申明自己任何投票的理由。这些理由，可以在日后的公共辩论中接受各方的品评。“
“在今天的投票现场，我们将把董事会所有股东的决策权比重，转化为相应的票数，这样更为直观方便。打个比方，我们的执行长齐先生在董事会拥有11%的决策权，那么他就拥有11票，并且这11张票是无法拆分的，其他的股东也以此类推。“
沃尔夫看了看空缺席位上方的全息影像系统，系统射下一道空白的冷光，小詹姆士仍然没有出现。
“重要的是，今天在场的各国政府代表，以及民众的代表们，你们投出的票，将除以一个系数，拥有额外的20%的决策权！你们会拥有20张可拆分的票，比董事会任何单个的股东都要多！所以，今天投票，会充分体现民众及各国政府的真实心意。“
沃尔夫说完，主席台下面响起了零星的几个掌声，随即大家又安静下来。
“所以，今天会场中应该一共有120张票，提坦机械各位股东拥有100张，民众和政府代表拥有20张。投票结果出来后，拥有最多票数的责任主体，将负责今后拯救人类的三大计划，让我们再重复一遍......“
沃尔夫还没说完，主席台下面许多人都开始躁动起来，有的人干脆叫出声来：“小詹姆士！是小詹姆士∙沙可。”
大会议厅的入口处，小詹姆士一边眯着眼开心地笑着，一边对呼喊他名字的人挥着手。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助手，一个美貌的女生化人。
他走进会场，靠前排的许多人纷纷站起身想要与他握手。小詹姆士与这些人纷纷握手，接着，更多的人站起来靠近他想要握手。就这样，小詹姆士与会场将近一半的人握了手，花去了至少十分钟的时间。
虽然小詹姆士的确深得民心，但齐三生对这样的政治作秀看得不耐烦起来，他希望沃尔夫作为主持人控制一下现场的混乱，但只见身边的沃尔夫仰靠在座席上闭着眼睛，表情看上去松了一大口气。
小詹姆士终于来到主席台上，坐在了有自己名牌的席位上。
“各位十分抱歉，我迟到了。不过今天那么重要的日子，我不能以全息影像的样子出现。我和我的助手坐超高速飞行机械赶到了这里，所以你们今天看到的是真实的我，是真实的义体，不是全息影像！”说完，他笑着对女生化人助手眨了眨眼睛，女生化人退到主席台后面，居然坐在了幕僚的位置上。
主席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一些女人甚至尖叫起小詹姆士的名字。
“呼，现在好了，沙可先生及时赶到，所有董事到齐了，大家也皆大欢喜。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宣布，本次提坦机械董事会公开投票正式开始了。”沃尔夫在麦克风里大声说道，下面也响起了一片掌声。
“对投票的所有细节，还有疑问的人，现在是提问的最后机会。”沃尔夫说完，台下一片寂静。
“那么好，没有问题了，投票开始。请大家注意，您面前的平板电脑中，将在我说完后，出现三个圆形的触屏按钮。
红色带有字母T的，代表提坦机械股份公司；蓝色带有字母R的，代表李斯林股份公司；黄色带有字母M的，代表微波胶囊股份公司。出现按钮后，请在二十秒钟内，为您期望的责任主体投票。投票结束之后，会场的计票系统将开始唱票，并把投票的结果逐步显示在主席台上方的大屏幕上。所有人清楚了吗？“
台下的许多人大叫“清楚了”。
“投票开始！“沃尔夫有些激动地大叫一声。他没有决策权，所以不用投票，而且他今天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之后的唱票是会场生化人的工作，他只要轻松地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切就行了。
反正谁是责任主体，对老沃尔夫来说，基本都没差。他还是那个虚位的元首，董事会的主席。
现场除了沃尔夫和伸长脖子的媒体从业者，所有人都低下了头，用指尖去点身前平板电脑中的触摸按钮。三个提坦机械的创始元老也在意识空间中进行投票。
过了一分钟，会场主席台下走来一个女生化人，她用一种机械的声音说道：“会场计票系统已经记录所有120张投票，弃票数0，所有投票均有效。“
女生化人说完，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望着主席台上方的大屏幕。
大屏幕已经开启，上面显示出红、蓝、黄三种颜色，颜色上分别写着三大权力体系的名字，唱票马上就要开始了。台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屏幕。
“因为本次是记名投票，接下来我在唱票时必须报出投票方的名字，以及他投票的去向。唱票的顺序是系统随机选取的。开始唱票后，相应的票数会出现在大屏幕上相应责任主体的名字下方。请各位现在保持会场肃静，开始唱票。“
女生化人说完，开始唱票了。
“李斯林股东代表、提坦机械董事茉莉∙伦布朗，10票投给李斯林。“
大屏幕上立即显示：提坦机械0，李斯林10，微波胶囊0。
“李斯林股东代表、提坦机械董事玛丽∙埃舍尔，10票投给李斯林。”
大屏幕上：提坦机械0，李斯林20，微波胶囊0。
“提坦机械创始人本杰明∙博纳坎普，11票投给微波胶囊。”
台下响起了一阵唏嘘声。齐三生立即惊讶地看了看博纳坎普，对方开启了全息影像的虚化，看不清面部表情。
大屏幕上：提坦机械0，李斯林20，微波胶囊11。
“齐氏智造股东代表、提坦机械执行长齐三生，11票投给提坦机械。”
大屏幕：提坦机械11，李斯林20，微波胶囊11。
齐三生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股东都低着头，表情镇定。他有种感觉，仿佛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一样。他回头去看井上红叶，她对着齐三生微微摇了摇头，做出一种遗憾的表情。
“这个投票会里面有鬼！”齐三生默想。
“提坦机械创始人杰克∙亚伯拉罕，11票投给微波胶囊。”女生化人继续用一种十分机械、平缓的声音唱票。
台下又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有的人惊讶，有的人开心地笑着。马特乌斯上将充满杀气的表情渐渐融化了，变得舒缓得意起来。
齐三生侧头去看亚伯拉罕，对方同样使用了全息影像虚化。他用电子脑发送讯息给克罗诺斯和贤者之境的诸位元老：“怎么回事？!请解释！“ 发现对方毫无反馈，齐三生气得握紧了双拳，脸涨成了红色。
大屏幕上显示：提坦机械11，李斯林20，微波胶囊22。
“政府代表和民众代表共20票，其中17票投给微波胶囊，3票投给李斯林。”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唏嘘声此起彼伏。
大屏幕上：提坦机械11，李斯林23，微波胶囊39。
“李斯林股东代表、提坦机械董事维多利亚∙阿克曼，10票投给李斯林。”
女生化人每唱一次票，台下都有人起哄地尖叫着。
大屏幕显示：提坦机械11，李斯林33，微波胶囊39。
“提坦机械创始人塞巴斯蒂安∙弗里德曼，11票投给微波胶囊。”
女生化人唱完，齐三生看着弗里德曼虚化的全息影像，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屏幕显示：提坦机械11，李斯林33，微波胶囊50。
台下，已经有人在互相祝贺。来自亚美利乌斯大陆的一行将官已经站起身来，他们显露出满意的表情，排着队列整齐地走出了会场。这些武斗派不必再看投票的结果了，因为一切已经板上钉钉。
微波胶囊已经拥有50票，剩下没有被唱的票，只有吉拉的10票、刘荀的4票和微波胶囊的首领小詹姆士的12票。所以用屁股思考，也知道微波胶囊的胜局已定。
“李斯林的股东代表、提坦机械财务长吉拉∙李斯林，10票投给李斯林。”
台下的许多人已经没有在听唱票了，微波胶囊稳操胜券，许多人开始低着头发起手机消息。
齐三生观察着台上台下的这一切，他的电子脑终于想通了一些问题，对整个事件有了新的理解。他无法想象，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纷争年代，自己的耿直和忠诚让自己成为了一颗最没用的棋子。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大屏幕：提坦机械11，李斯林43，微波胶囊50。
“S市股东代表、提坦机械董事曾天煜全权代理人刘荀，4票投给微波胶囊。”
大屏幕：提坦机械11，李斯林43，微波胶囊54。
“微波胶囊股东代表、提坦机械董事小詹姆士∙沙可，12票投给李斯林。“
大屏幕上最终定格了投票结果：提坦机械11，李斯林55，微波胶囊54。
“什么！什么！沙可先生是不是按错按钮了！“
大多人还在看着手机，没有反应过来。一些媒体的人首先大叫起来，他们发现小詹姆士把票投向了李斯林这边。许多媒体人已经在现场编辑完“微波胶囊以66票压倒性优势大获全胜，成为人类拯救计划责任主体”的类似头条文章，发送在了网络上。这回又要赶快去删除文章，改成类似“李斯林以微弱优势险胜”的新闻。
“所有票已经唱完，120票全部有效，可以为投票结果立法了。请提坦机械立法会委员长、S市市长、星亚联邦国总理、埃莉萨大陆联盟国总统，以及李斯林股份公司的执行长吉拉∙李斯林在《全感应城市计划及后续意识空间计划的责任主体合同》上签字。所有计划将在星亚大陆的S市，以及埃莉萨大陆的哲尔曼国首先开始，今天立即开始实施。”女生化人说完，退到了一边。
“沙可先生！您是不是投错了票，按错了按钮！沙可先生！”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没有按错！”小詹姆士回答道，眯着眼笑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呀！”台下媒体的人都纷纷涌向主席台，台下的生化人开始维护秩序，不让媒体中有人登上主席台。
小詹姆士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齐三生现在的思绪十分混乱。刚才他以为自己已经基本理顺了事件的全貌，一定是微波胶囊和亚美利乌斯大陆的武斗派利用了事件，甚至让克罗诺斯和元老屈服，操控投票。可现在他又摸不着头脑了。
他环顾四周，看见吉拉已经签完字，她和另三个李斯林女股东，以及井上红叶等李斯林幕僚聚在一起。吉拉和井上两人正在以很快的语速说着哲尔曼语，显然在临时布置后续的计划。齐三生的义眼分析着她们的表情和状态，吉拉∙李斯林显然对投票的结果并无预期准备，而井上红叶仍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三元老的全息影像已经消失了。小詹姆士站起身来，开始与他的女生化人助手轻声聊起来。刘荀也总算睡醒了，他拍拍沃尔夫的手，问道：“酒会开始了吗？我可以去宴会厅了吧？”老沃尔夫对着刘荀敷衍地点了点头，一时间也显得有些茫然。
“沃尔夫，请立即召集董事会，我以三大计划总负责人的身份，召集各位董事开个简短的后续工作会议。就用旁边的小会议室。”吉拉对沃尔夫说道。
沃尔夫点点头，他在麦克风里说道：“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请您移驾隔壁的大宴会厅，我们为您准备了酒会，请一边享用精致的美食，一边再重温今天投票产生的伟大结果。“
会场乌压压的一大群人，都在生化人的引导下，缓缓地走出会议厅大门，向隔壁的大宴会厅移动。许多人都还盯着主席台上，寻找着小詹姆士的身影，一边窃窃私语地与旁边的人探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