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之看电影
前几天,带着小孩一家三口,到附近电影城看了一部3D电影,《侏罗纪世界》。现在想看一场电影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到处都是数字3D电影。我们也习惯了一至二个月到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影片放映过程中,我跟妻子把目光全神贯注投在银幕上,看得惊心动魄。小家伙却似乎对影片内容丝毫不惑兴趣,只是大口大口地抓着爆米花吃,边喝着可乐,边四处张望。在小孩的意识里,电影院的人群似乎比影片精彩多了,我的注意力被小孩天真无暇的眼睛打断了,眼光定格在她纯真的脸庞上,思绪不知不觉中带着灵魂,穿梭时空,回到了我的童年。
七八十年代,是物质匮乏的年代,看一场电影却是一个奢侈的愿望,只有在逢年过节,或富裕人家办喜事,才有机会看一场电影。
读小学时,每次放学回家都会经过老屋土楼外围(土楼门口右边)的那块晒谷地,场地很宽广,可容纳几百人观看电影,每次经过楼门口都会驻足看一眼,因为村里的露天电影院就在那里。
偶尔不经意时,就能看到放映队的人在那土楼外围墙上挂起一块白色电影幕布,架起了放映机。我立即就知道,晚上要放电影了。于是,和小伙伴们一路上欢呼雀跃,见谁就告诉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因为对于那个娱乐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这绝对是村里的重大新闻。一时间,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飞进了家家户户,至甚连相邻村里人都知道今晚我们村放电影的消息。
傍晚,大家早早地吃了晚饭,或是一大家人,大人小孩,或是朋友相约,三五成群,提着小板凳,陆陆续续来到这里,争取提早占领有利位置。因为母亲病卧床上,不能去看电影,父亲劳作回来较晚,只能由我和弟弟搬着折叠式靠背木椅去晒谷场占个好位置。搬两张折叠式靠背木椅中途要歇几次,但还是很兴奋。
离电影放映还有段时间,大人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大家聚在一起,相互打个招呼,聊聊家常。小孩子们却在晒谷场上尽情玩耍着,打闹着,场面异常热闹,跟过节没两样。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当放映机的投影映在银幕上,现场顿时就安静了许多,大家迅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这时我和弟弟眼巴巴望着楼门口的方向,盼望父亲快点到来,特别是弟弟,更希望父亲快点到来,躺坐在父亲怀里,被父亲抱着看电影,对弟弟来说那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我就没那么幸运,在我懂事时候开始,看电影我都是一个人坐着,像一樽木头,因为我是老大。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对父亲有一种偏见,我觉得父亲很偏心。过一回会儿,父亲拿着手电筒过来找我们,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的人堆里扫了扫,我们边喊边摆手,父亲很快就找到我们。父亲坐下来依旧抱着弟弟静静地观看,我也木木地把目光投在银幕上。虽然有时候放映的影片都看过很多遍,已经快老掉牙了,但大家伙仍然看得津津有味,现场还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在我的记忆中比较深刻的有《鬼妹》、《铁甲008》,《妈妈再爱我一次》等几部影片。
其实,最让我们这些小伙伴们高兴的事,就要数吃零食了。看电影的时候,通常都会有几个小贩,在兜售着瓜子、干果或者冰棒(我家乡叫雪条)之类的,平时一般是吃不到,而在这个时候,家长们也乐意买一点给孩子。所以,电影在播放,我就着急的等待那卖雪条小贩的叫卖声。过了一会儿,那熟悉的声音响起,“雪条,雪条,5分钱一条”。这时我跟弟弟就缠着父亲要钱买雪条,父亲经不起我们的纠缠,从裤袋掏出一毛钱,我飞快接过父亲的钱,跑到小贩手中买了两根雪条。那时的雪条是我的最爱,雪条硬而脆,夹着绿豆馅。含在嘴里,再慢慢抽出,唇与冰的摩擦,那冰凉的感觉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那时看过的电影虽然记不起名字,但武侠片的男女主角及故事情节却伴我度过美好的童年。经常看完影片后,回家睡觉时就开始幻想着自己变成武侠电影故事情节里的男主角,身怀盖世武功,为民除害,英雄救美,扶贫救弱,最后和娇艳的女主角一起浪迹江湖,远离世俗,置身于世外桃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时觉得不过瘾,就自己将故事延伸为续集,再续集。连续一周或半个月都沉浸在电影的故事情节里面。导致最后自己得了精神分裂,整个人神经兮兮的。
“雪条,雪条,5分钱一条”,我仿佛又听到那熟悉的叫卖声。舔了舔舌头,脸上露出痴傻的微笑。
“爸爸,你的口水掉到我身上了”在怀里的小家伙一尖叫把我的灵魂一下子拉了回来。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宝贝,爸爸看到你肉肉的小手嘴就馋,就会掉口水”说着贴下身模仿要咬她小手的动作。“妈妈,爸爸好坏,他要咬我”小孩撒娇的说。妻子不耐烦丟了句,都别闹了,专心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