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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那几年

2024-09-22  本文已影响0人  大雁f

09

拿麦换票

学校食堂管伙的会计是一个老头,姓高。我们都叫他高老头。高老头收粮食的地方有两间屋子,水泥地坪。全校学生有两千多人,除去走读的,有一千多人在食堂吃饭。星期日下午天交粮食的学生排成队。学生从家里拿过来的麦子过秤后倒在水泥地上。过秤的时候高老头用手来回地拨拉秤砣,他躬着腰眼镜架在鼻梁上马上要掉下来的样子,两镜片之间的金属架落在他的鼻尖处。高老头称粮食很认真,不高不低正好。明明在家称好的斤数,到学校的秤上再秤一秤总要少个一两斤。

王一帆让高老头称罢粮食不甘心,自己跳到磅秤上,秤砣一下子撅高了屁股。高老头只好拿出大克数的秤砣给王一帆称体重。

“小胖墩,一个个的都是小胖墩,还嫌自己吃嘞少。学校的磅秤不会骗学生嘞。”高老头给我们开玩笑。透过眼镜片我看到了高老头狡黠的目光在闪烁。我和王一帆心知肚明,在旁边哝了哝嘴,谁信他这个老头,精得很嘞!

秤好粮食,高老头开始数馍票。桌子旁边搁着一个废旧的印色盒子,盒子里有一块吸饱水的海绵,高老头数一会儿馍票,然后用手指在印色盒子里沾一下海绵,接着数馍票,数的时候高老头喉咙里发出低微的一、二、三、四……他的声音连续着好像喘不过气,生怕馍票数错了。数好馍票,我们纠结馒头的质量,问高老头我们吃的是八五面还是八零面。高老头说是八五面,怪不得食堂里里的馒头发黄发黑。我们抱怨学校食堂伙食差。高老头说:“猪多了没有好糠,人多了没有好汤。”这说的啥话呀。

我们拿着馍票要走的时候,高老头说,要不要再买点菜票?我摇摇头。王一帆买了五块钱的菜票。我们要出门的时候,王彩萍正好进来交粮食,王彩萍带了少半袋粮食,没有我和王一帆的多,秤粮食的时候我和王一帆好奇地看秤砣,高老头给王彩萍秤粮食的时候秤砣拨得很低,数馍票的时候王彩萍的馍票比我和王一帆的多出好几斤。王彩萍和高老头是邻居,熟人多吃四两豆腐看来是真的。

下午去食堂打饭的时候,高老头的儿子没有要王彩萍的馍票。高老头的儿子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左眼里长了一个“玉石”,我们叫玉石是“菠萝子”。眼睛里长个菠萝子是个毛病,他不好找媳妇,看在高老头的面子上,学校里让他儿子在学校食堂卖饭。卖饭就卖饭呗,他把主意打到了王彩萍身上。周六回家的时候高老头的儿子骑车截住了王彩萍的后路,非要和王彩萍交朋友,王彩萍被菠萝子吓得哭了起来。后来王彩萍再去食堂打饭的时候都要避开高老头的儿子。王彩萍给我们讲这事的时候我们都为她捏一把汗,同时也更加看不起那个眼睛里有玉石的那个臭男人。

过了两星期,王彩萍接到了从师范学校寄过来的一封信,她的男朋友突然离开了她。王彩萍没有哭,她觉得她和她男朋友之间从头到尾都像一场闹剧。她不必再让郭校长操心有人从师范学校给她来信了。

周末回家的时候,在路上我碰到了熊宝亮。我们打了个照面没有说话,后来他倒先给我说话了。

“喂,回家是么?”熊宝亮和我打招呼。

我从来没有和男生说过话,涨红了脸,嗯了一声。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熊宝亮同我说话,也许是因为说我分数有水分而感到不好意思,感觉他在给我道歉又像在讨好我。

立冬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学校里的梧桐树叶变得红红的,风吹过,地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树叶。天很蓝,操场上有几个爱打篮球的学生在欢呼跳跃。站在教室门口的女生晒着太阳慵懒地看着那些活泼的男生在操场上狂奔。下课十分钟对于那些好动的男生来说,时间真的不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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