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74少年抽烟

      自行车狂奔在东西向的柏油马路上，中午的阳光热烈而富有激情，似在展示自己的青春年华。初一即将结束的春夏季节，我和几个伙伴骑着自行车去上学，发梢迎着暖风，无所忧，无所虑，呆在最好的时光，即使不知身处最好的时光。

      在路上正骑着自行车，离家有六七里路程了，不知怎么谈话谈到了烟，理想正好带着火机和烟，是她姐出嫁时家里拆开剩的。我们的年轻时光，若是赶上喜期或葬礼，会有一个人专门负责放炮，迎接或送走客人，而放炮的人点火，就用一根烟去引燃，这样既能减少用火机点火不知道是否引燃而带来的惊慌，也避免风大难点火。除此之外，少年若是被大人拉去做事，例如点炮，就代表着被大人认可了，这在同龄人眼里，很显然是有面子的。 在寒风中，一手拎着一串炮，一手夹着一支烟，眯着眼睛好像在躲避迷眼的烟气的样子，是不知多少少年看起来炫酷的样子。

      因为帮庄里人的忙，即使被父亲看到，也不会上前阻止，庄里人的婚丧事情是最重的。不过，能被拉去做这事情的，都是许久不上学或者即将不上学的黄毛“假痞子” 。

      理想抽出他自己带的烟和火机给我们看，显然是不敢吸，从他对烟的神情就能看出，家里有烟，也是自己偷着拿出来的。我就想着一个少年，趁着父母没有注意的关头，偷偷地闪进一间屋子，快速将一些散在托盘的烟支塞进烟盒子的场景。

      “我来。” 干净而利索地话让我脱口而出。

      “给。” 他也利索地给我。

      我利索地接过烟，已经想象到烟的气味，便学着大人点烟的姿势，嘴用衔着烟， 一支手撑出个小窝挡风，一只手拿火机点烟。风大，烟也随风燃着，我用力抽了两口，故意学着大人吐烟神情。理想和现伟不知作何感想，他们也看，也跟着拿一支烟吸两口。柏油路边的依然往常一样，我们害怕的就是有庄里的熟人也经过马路，看到我们，认识了我们，知道了我们偷着吸烟的行为告诉我们家的大人。我们在担惊受怕中快速地抽了两口，好在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行为。那天是我们三个一起上学。

      后来升了年级，我们便少有机会一同去学校了，大多是他俩提前走了。那时虽然是一个庄里的，只是在才开始向中学的那一阶段，对路途感到陌生，后来见了同学多了，都找到更合得来的人一同前行。去另一个庄等人，另一个庄来我们庄等他俩，我成了那个不少时间自己骑自行车在后面追赶的那个人。

      初一在课间和女同学聊天，从班主任吸烟聊到人们吸烟，和我同桌的理想讲我会吸烟，他自己不会吸，讲我家的爸妈都吸烟，我顿时浮现一个场景。某个周末，父亲不知在哪里拿着闲着的烟，用洋火点着，像庄里吸烟的人一样，吸一口，又吐出去，我看着姿势一点也不像。母亲也试吸一口，我也试吸一口，吸烟体会一下自己的感觉。呛没呛到，我早就不知道了，就算呛到，也不是那一回呛到的。理想在家正愁闲得慌，去我家溜了一圈，正好看到我们吸烟了。

      相比与他们，我是较少去串门的，越长大，越觉得不知道串门时说什么，直到如今每年过年。我们的共同点，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少，话就更少了。

      成长的过程很快，这又过了十来年了，曾因多次的压力，冲动着要右手夹上一支烟斜靠在床上发呆，但想想那个难以改变的场景，想到自己去间烟的价格，就自己畏缩地放弃这种行为了。

      他们已经经历了多次给人点炮的情况了，我还没有完整地抽过一整支烟，就如同很早之前就已经站在一个叉路口一样，只是前往不同的方向罢了，只是难以忘记的，还是在那时阳光下迎着风和自己期待心情之下，几个少年抽烟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