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的心墙

世人的心墙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劝君更尽一杯酒——对台的人

一月二十四日，晚。

在农村，家有喜事的男方人家，在结婚日前一天晚间，在自家门外都会搭座大台子请歌舞公司的演员来进行歌舞表演——村里习俗，结婚前夜搭台子唱大戏，聚集人气，为新人们幸福美满的未来，祈个福运，以欢声笑语接迎着喜气临门。

庄中间熙熙攘攘，舞台前人头攒动，明天将有多户人家，父母给儿子置办喜事，临近晚间家门外都搭好了台子，高低是一模一样的。歌舞公司的表演者们陆续登台出演节目，敲锣打鼓，欢声笑语，热闹喜庆的气氛烘托着洋溢到了极致。

满目粗陋的砖瓦土房的小村庄处处充斥着老旧，一方方拥挤的小小四合院坑洼的墙面，过往大雨泥水渗透时蔓延开的纹路，有平行，有交错，条条清晰可见。光阴是一把不停歇地消磨着无比崭新过的光滑平面的“利刃”，连最坚硬的石面都爬满了裂纹，何况是远不如它们的砖泥墙面。

时间的双手精致地打磨着，偶尔的停缓，摩挲的掌面，缝隙催促着它快速变幻的年轮，如梦似幻，转眼间，绿玉君都佝偻了背脊，不复往昔青盛时的挺拔遒劲。

有两边台子在对着吹唢呐，中间的间隔仿佛化为了战场，不甘落於下风的向对方倾泻着声浪的“炮弹”，把中间的看客鼓动的也是汹涌澎湃，东倒西歪，不肯安坐原位。两边的表演者皆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吸引群众的围观，两边对等的人数也是越看越起劲，台下的观众朗若列眉。

这当然是两家人在用钱使劲和较劲呢，秉承着老死不相往来心态的两家人——两家惯养的儿子，两个男青年在少年时因为喜欢上一个女孩，大打了一架，两家长辈都比较护犊子，由孩子的对骂到家长的对骂，到大打出手，两人都进了医院，结下了大梁子，十多年了依然无解。

多数人一辈子喜事就那么一次，都想着给自家孩子办的最风光体面，人心的攀比成分在某一个点激发之下会达到最高度。这两家就是彼此不服气，从结婚前夜的舞台豪华程度，表演人员的数量和节目精彩程度，再到迎娶外庄新娘当天，宴席规划的层次和邀请的宾客数量，每个层面两家都安排了人手打探情报，在较着劲儿。

今夜有四户人家摆了喜事舞台，这样有数家办喜事的日头，村里人喜闻乐见，津津乐道，又加上临近春节吸引着各条胡同口聚拢而来的人群。平常黑灯瞎火的夜晚变得灯火通明，搞得像灯会节似的。

大都在晚间六点到十点。那一天晚上，在村中间闲逛时溜到了那里，一块泥土平地上搭建的大台子，小孩子不易爬上去，距离卡得恰到好处。台上人群挤挤，身着奇装异服，放眼一望，眼花缭乱，活脱脱西游记拍摄现场，光那群人在台上站着就惹得看客们捧腹大笑。还别说，我脑海中，真有些《西游记》中的场景浮现了。

看那打扮妖艳的那个女人多像白骨精呀，摇着尾巴的男人就差一根棒子打那个妖怪了。动物的装扮，各色的尾巴，搞笑的气氛，声情并茂，慢慢浸透着清凉的薄夜。热烈的情感感染着台下人。艺人们吹着唢呐、竖笛，调音师调节着电子乐器的乐律，卡着节奏，有的弹着电子琴，段子此起彼伏，载歌载舞，快活的氛围。在台上上演的群魔乱舞之象，一群人兴高采烈的窄窄一方之地，人欢马叫，热闹非凡。

这几天喜事和喜宴最是稀松平常，这张难以抑制的嘴，疯狂的不受控制地咀嚼着近在眼前的美味佳肴，“胡吞海吸”来者不拒，跟个人体“黑洞”似的，少了排斥和节制的“引力”。虽然有无数次想给自己来个大嘴巴子，但毕竟长在自己身上，可不是自己痛自己受啊。于是乎，思来想去，一番思想斗争后，欲望占得先机，只得作罢。但奈何由它的张合，大快朵颐，往肚子里一次次填满了油腻的食物！

大桌饭可谓是由来已久，从古至今，历久弥衰，因为族中有了什么“大事”，人群从四面八方归来，聚在一块，济济一堂，它便顺理应当的出现了。有了快乐的事情总要一番热闹，而热闹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吃喝，而吃喝便少不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来烘托欢快的氛围，不然吃喝也就变得了无趣味？！味同嚼蜡，少了雅兴和韵味。

大摆宴席，四方来客，西装革履，翠袖红裙——天再冷，也冻不了，爱美的热切的心——当然加厚打底裤不可或缺。没有竹竿那么硬的“皮”，便只能裹上柔毛的衣。城里的酒店席位，大雅高堂，有时倒不如村里宴席吃的畅快淋漓。

无论什么地方，济济一堂应了喧闹二字，也近了吃喝的有趣含义。

意识到体表在逐渐发福后，清晰感到了自我的膨胀，漂浮在不知所云的生活中，云里雾里，轻飘飘的不知西东，唯有奔跑，能让我感到脚踏实地，身心也会降下了些许浮躁，酷爱跑步，不断挑战着极限，由表及里。看啊，其实我多么自欺欺人，再全力的坚持，没有极限前的克制，永远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没有心理和规律的加持，个体的四肢五脏亦如“散沙”。

二十五号，晚，又一次挑战。

盘坐于田野地埂。不知道生活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如意是怎样的，不如意又是怎样的，但却永远挑战着这一身坚如磐石的生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挑战，一万米长跑，那年高三，那节体育课，那天的那个下午，热汗涔涔，大太阳下纵情奔跑的少年。

一个人跑在一段人生之路上，忘记了酷热和汗流浃背，忘记了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放下了所有思绪，只是跑啊跑啊跑，一直跑了五千多米，栽倒在操场上。

那一刻，迷茫的雾色占满了心田，知道青春失败了！缓缓爬起来，走到操场中央，依靠在篮球架下，滑铲溜锅似的坐下。抬头久久而又紧紧凝望着天空，那一刻头痛欲裂，心绪繁杂，高中快结束了，该何去何从，作何选择？要继续无所趣味，悠悠忽忽的身心安然度过大学时光，还是入社会，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蜕变。

进退两难！如堕烟雾之间，我若是有犬类动物敏锐的嗅觉，眼前的浓雾自然可以视若无睹。若入社会去挣扎一场世面，一定会极其难熬，在长假时，早已有所体悟。

今天，我想骄傲地书写着画上曾经的遗憾，会记得，2017年，1月25日，晚，18:00-19:30，完成了一万米长跑。

在这一方洒满了青春汗水的园地，迈着扎根于土泥中的步子，不屈不挠，不可动摇，不曾后退地奔向希冀的终点，跑在地之间的心声，跑在尘之前的脚步声，跑在星空之下的美妙身心。“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在其下望其烁烁，似一双双温柔的笑眼，多么迷人。他们检阅着少年的长成，见证着韶华的印记。

这片无憾的星空下，我完成了少年时的一个目标。最后两圈，小侄子陪着一起跑下来的，拉着他肥嘟嘟的手，吭哧吭哧在后，小家伙气喘吁吁地遥指着方才他母亲放飞的长明灯，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那些刚刚向天空发出信号的心愿，指着这片美丽的星河牙牙学语地说着那些一闪一闪的小星星般的童话，诉说着心的美妙愿景。

最后一圈他软磨硬泡地赖着同样疲惫不堪的我奶声奶气地说:“实在跑不动啦。”

真让人头大，迫不得已抱起他跑下了后半圈，怀里的小家伙仰头看着后边的小星星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哭笑不得的童年啊，让成年之后的人似懂非懂。试着鼓励他，学着挑战自我，打破内心一些不可能的障壁。你是一个男孩，不该害怕失败和跌倒，好铁都是在高温后加上千锤百炼捶打出来的，不这样其中的杂质会大大影响铁的质量和硬度。不能说自己不行，要勇敢爬起来，生活的路还那么长呢。

渐渐恢复气力的他，挺起胸膛，昂扬着气势，像只小牛犊似的，一鼓作气，跑下了剩余的半圈路程，跑下了属于他的一段路，这是属于他的荣耀，我见证了！

在生活中，除了父母的款曲周至，还有友谊和事业上的同德同心，人生的远途上注定了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陪伴方式，不沉溺，要自强，才能在甘瓜苦蒂的境遇中，皆是率性自然的走过。斗志昂扬的我们鼓励着正垂头丧气的他人，也是在鼓励自身更加自强不息，走着披荆斩棘的道路，迢迢征途，一直都走在脚下！

——致青春那些细碎却坚定的挑战

那段时间，刘羽凡隔三差五就去田野地头唱歌，嚎上半天，练嗓子，路过的庄稼汉私底下三三两两谈论开来，说老刘家的儿子，这是想干啥，自己一个人在地里头嚎得个啥，听不懂唱的啥。

他最爱唱追梦赤子心和一万次悲伤，这两首歌，在田野地埂间激励了这个青年一颗奋斗拼搏的心，他也是苦练了许久。说起来也是让人啼笑皆非，有事没事他就站在一处平行着、低矮的麦苗地头，空旷的地里，像一根木桩，在两者之间，他就那样走或静立在小坑小坎的土地间放声歌唱。

有几次被刘齐安一眼看到，看见儿子在地头那个样子——唱高音情感过于投入，所以刘羽凡身体一晃一晃的。他人在远处看大概会以为一个傻子在地间身体前后晃来晃去，发疯呢。远远看去有失风貌，为此，刘羽凡被父亲狠狠地说教了一顿。

后面他学聪明了，边走动边唱歌，由此也让他歌唱的情绪酝酿到激烈处，能云淡风轻地轻轻走过，身常动时，心也试着静致下来，这是生命在对立中的成长线。生活在于变和进，变得是身，进得是心。外在的一举一动融入心境，构筑着一个人性格和心态的“筋脉血管”，刘羽凡慢慢开始做到了，他有时是聪明的，头脑灵活，有时又显得过分执拗，死搬硬套，不会变通，这是他的一个大缺点。

音乐和他的年少形影不离，空闲时，他会戴上耳机，余音袅袅的动人乐曲此起彼伏，虽然一开始他想的只是练嗓子。当时的刘羽凡还真没啥想法，想到生活的无趣，给时间加点有趣的“调料”，然后他就想到搅和着众多思绪想来会有了些颜色——当你眼里没有光的时候，你看到的人与事都是灰色，有了光心底才上了彩色。那些五颜六色均匀分配而成型的一件有艺术风格的衣服，何不是心中有了某些影子，才把色调完美的组合了起来。

人生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某点星光被点亮，当遇到某些在他心底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在他看来，当一个人真开心时就是奋勇向前为了心中一个可以使自己感到快乐的点去竞逐，管他什么天翻地覆，摈弃拘俗守常，笃定前行，灵魂存在的意义。

刘齐安闲来无事，庄里庄外的闲逛，偶尔在村那头摸摸天九牌，黑乎乎的一块块塑料牌子，一面是光滑的黑，一面缀满了彩点，代表了数字。看到那么多大老爷们热乎这，刘羽凡心中满是疑惑：搞不懂它们有什么迷人之处让这些大老爷们不能自已，赢了牌沾沾自喜，输了牌抓耳挠腮，那群人玩的如此happy，有的人忘餐废寝，输的人表情上歇斯底里，情有可原；那些赢的人也那么歇斯底里，让人百思难解。一群人，赢和输做作的神态如此相似，那打着牌抠着鼻子的大汉实在令人作呕，那被摸过的牌，过手到结牌之人手上，恨不得被其舔个十几遍以上，还不肯罢休似的，此情此景，简直了。。

村中这一头，过年期间男人们成群结对在此处玩天九牌，其中有人忧来有人乐，一轮轮一圈圈人的劲头始终高涨，各种点数长长的牌子一块块组合的码数，特别的称号，输赢也全在方块取放之间个人的把控。‘代沟不是以时期去分别的，而是以思惟去分别的’。人之思成自界，成自结，成自洁，全在如何“解”之一字。

善思者善解纷扰的疑云浮惑，去解释难以明了的事，就是去结论不甚了了的事，可解却难结，结了叶，结了花，结果最为漫长，“果”是终极的“真理”是一件件人与事之间诸处承上启下的精华点。

村里中年人娱乐的消遣方式仍旧令人乏味，却深得他们的习惯，那些方形之间智力的碰撞和操作，让他们的生命形态多了些浮动吗，无以言表，他们只是在一拿一放之间，想着关于光阴如何逝去的消遣。

刘羽凡不懂那，他无法理解他们那个年龄段内心追求的乐趣之点在那里，他想着，那里一到过年不少人趋之若鹜。一群人手痒了，慢慢就积累开了一桌桌人，在他看来不是手痒，是心痒。越是心灵贫乏的人生境遇，虚无的欲望就会一点点去刺挠心窝，让你由内而外的痒和躁，无法实质性奈何。 好在刘齐安只是路过时凑个热闹，他大的方面自制力是强大的。

在刘羽凡心目中，这个父亲年轻时也会偶尔沉溺在欲望的花花世界，但他始终没有丢失自我，家的主线始终牵绊着他，有无数的旁线撩拨着他，在刘齐安心中始终捆绑着自体的主线，有些需要清醒的东西是不能遗失的。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你有多么杂乱时，这些东西像犁耙一样会一点点梳理着你的心田，井然有序，丰衣足食。

陈云霞忙里忙外的收拾家务，她是个勤快的中年妇女，在刘羽凡心中从小到大母亲皆是如此，凡事从不认输，做了必是尽善尽美，这也让他这个当儿子的打小弱势，他想的是女人都好生厉害值得敬佩。

陈云霞空闲也会出门逛荡半天，去见各处的嫂子们，串门聊天，毕竟一年没见过面，妇女们有一种习惯，聚一起唠个家常里短，一番番寒暄过去，便是半天时间。自家孩子在身边，对谈笑他们的皮事和细节的说讲，喋喋不休，对旁人听了自己的囧事面容窘迫的抬不起头来的孩子，置若罔闻，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

大多数渐渐步入青春期的孩子们，心理极其敏感，这会让他们心底一阵阵的不舒服、羞涩，尴尬众多，负面情绪袭扰着他们的心理。这可能是有些愚蠢的，他们不在意的事情，教育孩子的那些方式，被他们以津津乐道的心态传播出去，却无形中对孩子有可能有着很大伤害，对于逐渐拥有自尊心的小孩子来说，同样是值得尊重的，都是和大人一样，希望在别人面前体面一些。孩子的自尊心大都重，并不是大人之间打发时间的笑料，谁成长路上没有遭遇过囧事。玩笑话有时像一道美味佳肴，能满足各种口味的人的需求，也能调控聊天的氛围。但有时玩笑话是一道道隐刺，“刺伤”着敏感人生的自尊与自爱，激发着他们反叛的生活形态。

一些话还是要注意尽量避开孩子们在场，他们的心变大的历程还没正式启程。他们也是父母的好朋友啊，可以树立威严，但一定不要打击到他的一些另类行为，那些有时候家人们不在意的，对他人却是必不可少。对于当母亲的，开心的事无非家长里短，就是整个社会渐渐的在小圈子里现实主义的压缩一团又一团，像一只窝窝头，凹进去的部分才是完全属于它的空间，它能包覆的地方，让人们的生活圈子，小范围家庭的自然化，越来越稳固。

每天的生活刘羽凡面对的都是一些零零碎碎，小圈子里的大小事情，平淡的小家庭小幸福对于他难以满足，没有大环境的幸福源泉，能够让人心更加长久的愉快。孩子们很在意，但有时候年龄的立场和想法角度会是两方态势，也是很难造就一种合理的尊重点，也许孩子们在长大也在循环，一圈也一圆，无休止转动着疲惫着！

每年必不可少的支付宝集五福活动，这是一件让一些人快乐的事情，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在众人心中共同营造了过年的仪式感，多数人都在做的一件很小的事，但却是如此广泛的的同声相应，和着新一年的始来，像手摇发动机的三轮车，一开始人为搅动来蓄力，然后迸发出自身强劲的动力，不断地颤动着，人心里炙热着以最雄浑的热烈的激情参与着。

在除夕夜前一起抢了红包，虽然每次看到的都是微薄的数字，让人不免唏嘘一场，简直要大骂资本主义的抠逼行为，但还是止住了本就太过唐突的举动。有些快乐并不是金钱的额度来决定的，真正让人开心的是很多很多的人做一件相同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一个庞大的红包金额，经过众多的人一平摊，得到的多数是凤毛麟角，刘羽凡在内心思来想去后，认为一切都是合理的，既然人们都是热情似火，总要给这份情感一个平衡的交代。不然两端的砝码盘，一端一直杵在上面，该多不协调啊。每个人都希望有所得，落空了会显得太过糟糕了。

——除夕夜的平衡感，一个数字的平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