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牛棚杂忆》,分享几点启示
前几天重读季羡林先生的《牛棚杂忆》,看了久久不能平静,感慨颇多。
尽管季老写这本书时已至耄耋之年,但回忆到痛心处,仍然忍不住悲从心来,愤由心生,不忍再下笔回忆。
那种痛心疾首,百感交集,我想,没有生活在那个特殊年代的人,很难体会到。
正像有人说的那样,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尽管如此,作为完全置身事外的新时代青年人,我想或许我可以感受到当事人情感的万分之一。而仅仅这万分之一,已经让我在读到那些荒谬却真实,残酷而持久,无奈又无力之处,每每颤抖了。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颠倒黑白,做出那些残酷冷血的事情,正如我不能理解日本侵华时,在国内原本老实的日本人到了异国他乡,竟变身为魔鬼,肆意烧杀淫掠一样。
或许,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氛围,激发了人性的恶,让人出现了“异化”,它让温文尔雅之人陡然长出獠牙,谦谦君子猛地露出狰狞面孔,于是,人不再是人,而成了魔鬼。
我在季老的字里行间感受着那个时代的凛冽和寒意,时常感到不寒而栗。
多年过去,那些事情仍像刚发生一样,一件件跃到纸上,闪现在眼前,可以想见对作者的身心造成了多么深刻的影响。
作为文革时期的回忆录,季老秉承实事求是说真话的原则,将自己的经历及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自己不明白不清楚的绝不随意编写,这点我在文章里感受得很真切。作为一名受迫害的当事人,被批斗,被劳改,身心遭受重创,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尽管如此,季老还能如此客观,尊重事实,着实让人佩服。
佩服之余,从季老的文字里,我有幸获得一些启发,与大家共勉:
人生没有一帆风顺。
如果没有文革,季老应该会在北大东语系主任的位置上一步步走下去,与知识为伴,教书育人,乐在其中。然而,文革的到来,不仅剥夺了他作为育人者的资格,更让其备受凌辱,连一个常人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
那时他是社会地位最低的人,人人可以唾骂,人人可以捶打。这种挫折,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的认识范围,是货真价实的人生磨难。
我们虽不会经历文革那样残酷的时期,但挫折和困难却从不缺席。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抑或个人发展,小到一个文案,大到家庭变故,没有谁可以一帆风顺,如顺水行船般一路畅行。
任何时候都要确保活着,活着才有未来。
文革时期,很多人蒙冤被批斗,受不了残酷的迫害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即使是季老,也曾想过自杀,用当时的话说是“自绝于人民”,他甚至想好了自杀细节,包括方式、时间、地点等。然而,还没等他行动,革命小将便来“押解”他去参加批斗。而那次批斗,比之前几次更严酷,更残忍。
季老挺过来了。他说,经历过最严苛的批斗,心里倒坦然了。因为坦然,便不再怕了。
人们常说,人生有无数可能。我想说的是,前提是我们要活下去,不要轻易放弃活着的权力。
人生路上的种种磨难,有的如噩梦般突如其来,有的如猛虎下山来势汹汹,让我们难以招架,有人难免有了轻生念头。
当我们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时,默默地告诉自己,再撑一会,也许黎明前的黑暗马上就可以过去,期盼已久的曙光很快就会来临。
遇到难以逾越的坎,看不到希望怎么办?
季老在文中多次提到,当时那种形势,自己和很多知识分子被“打倒”,戴上各种“帽子”,长达几年的被劳改,被批斗,他和很多人一样,看不到希望,以为“命运已经定了,将来的出路,不外是到什么边远地区劳改终生了”。
但季老并没有放弃自己,在门房工作的日子,季老开始了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阶段——翻译著作。他精挑细选了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开始了漫长的翻译工作。季老说,他一生译著的百分之七八十是文革后的产品。
生活并不只有欢声笑语,还有难以逾越的沟沟坎坎。
在时代的浪潮下,任何人都是渺小的,我们无法改变他人,更无法改变历史,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虚度一点光阴,不停止一日努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有时,挫折往往能够透过不屈的搏击变成学问及见识。
心存感恩,多些善意。
在那特殊年代,季老遭受迫害是主色调,但也有一些让人感到温暖的小插曲。
比如,嘱咐季老家里老人领工资时把钱拿好的人,比如,带领季老他们修理地下水管的工人师傅。在季老可以任由人“打上一拳”或“踹上一脚”的年代,仅仅一句善意的提醒,哪怕是“虽紧绷着脸,一言不发,但没有训斥”,季老便“铭感五内”了。
他深深记下了那些暖意。
人生很长,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那些在我们困难时伸出援助之手,在我们悲伤时真情劝慰的人,让我们如沐春风,暖由心生。
而那些温暖,增添了我们的勇气和决心,让我们在充满荆棘的路上,更果断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