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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伊箴与谢冰莹—《因为爱你,一切小脾气都是情趣。》

2016-04-25  本文已影响1225人  特立独行的猪先生
贾伊箴先生一家

谢冰莹,一九零六年出生于湖南省冷水江市铎山镇,原名谢鸣岗,谢冰莹是她自己取的笔名,她成长的年代正好是五四运动迭起,她与卢隐、苏雪林、冯沅君算是同一辈的女作家。

一听这个名字你会想起谢婉莹对不对,冰心的原名就是谢婉莹,其实冰心与谢冰莹的关系还相当不错,谢冰莹在信中喊冰心为 “ 家姐 ”,冰心则一直称谢冰莹为 “ 舍妹 ”,两人形同姐妹,私交甚好。

当时的世人也时常拿她们两位的作品来比较,得到这样的评价:

“ 如果说冰心的散文以柔见长,那么冰莹的文章则以柔中带刚取胜。

它清新、流利、活泼动人,没有一点女儿气。”

注意,最后一句我认为是贴切的,谢冰莹的这一生都很自主,行事风格像个男子,生命轨迹也颇为坎坷壮丽。

谢冰莹的父亲是一个知识分子,虽说是无意为官但也热衷教育,晚年返乡当了二十七年的中学校长,谢冰莹小时候进入龙潭塾馆念书,这个过程还颇为有趣,一是这个塾馆不招收女生,二是这算是一个家族的塾馆。

因为当地谢为大姓,来念书的也基本是谢氏家族的孩子,可谢冰莹的父亲其实姓苏,她的外祖父才姓谢,刚开始塾馆并不愿让她进门念书,后来在外祖父的帮助下塾馆才破例招收了她。

谢冰莹从小倔强,后来她去了湖南第一女子师范念书,这是她靠绝食争取来的机会,在学校受到爱国主义情怀的熏陶,她选择弃笔从戎,一九二六年冬考入了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厉害吧,更牛的是她还直接上了战场,还把在前线的日子写成了一本书《从军日记》。

谢冰莹从军照

一九三五年因为不愿为伪满洲国服务被日军以“抗日反满罪”在日本被逮捕,受了不少的刑罚,但这都没有使她屈服,反而更加刚强。

在她考入军校的之后,北伐局势一再动荡,远在老家的母亲非常担心谢冰莹的安全,同时担心她的还有未婚夫萧明,是的,这又是包办婚姻。当谢冰莹从前线回到家的时候,喜极而泣的母亲便要求她能与萧明赶紧成亲,也算是了结心事一桩,丝毫没有顾及到谢冰莹的感受。

谢冰莹看着母亲日益苍老的面庞,于心不忍。可这场婚她是万分不愿结的,但在各种攻势下只好答应了,但她有反抗的办法,本来她想在婚礼当天趁乱逃婚的,但为了保存家里的声誉她决定低调处理,那就是当新郎萧明进入洞房准备掀开红盖头的时候,谢冰莹自己主动给掀开了,郑重严肃地对新郎说:

“ 萧明,已经不是满清王朝,是新建立的民国了,我们都是这一新时代的青年,决不能再当包办婚姻的奴隶。

你我很少交往,互相没有感情,这样勉强结合起来,是决不会有幸福的。强扭的瓜不甜,这是被无数事实证明了的。

你我可以做朋友,而且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决不能做夫妻。”

萧明当场就懵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裤子都脱了没想到居然说这个,又气又恼又无奈,态度自然硬挺不肯松口,根本不听这一套,谢冰莹只好像唐僧念经一样天天给他洗脑灌输先进思想,希望能好聚好散,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

哈哈,当然徐志摩为了劝说张幼仪解除婚姻刚开始用的也是这一招,但无奈张幼仪根本对什么民主、自由不感冒。

就这样僵持了几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萧明觉得再这样闹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便也同意了让谢冰莹离开,在满腹才情的她面前,萧明感觉到了自卑,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谢冰莹,于是,只好对她说:

“ 鸣岗,你走吧!”

这一段包办的婚姻就此结束,谢冰莹勇敢果断,虽然这事情还是给家里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但至少她获得了独立,自从这次之后,谢冰莹就去寻找了心中的那份爱,那个人是一位特务连的战士—符号。

他和谢冰莹兴趣相投,两人在报刊上都发表过不少的文学作品,革命友谊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得到升华,逐渐发展成恋人,最后在武昌的时候,两人正式走到一起。

爱情的甜蜜终究要面对生活的困苦,当他们的孩子即将降临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经济来源抚养,甚至连住院费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当女儿生下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了喜悦,还给她取了一个很有革命色彩的小名—小号兵。

但生下来了孩子营养是个问题,为了抚养女儿,符号不得不冒险外出找工作,哪知道一出去被逮捕了,这下谢冰莹感到了生活的艰难,当她在监狱里看到满脸沧桑的丈夫,不禁失声痛哭,符号只好安慰她要好好生活带好孩子。

谢冰莹

离别之后,谢冰莹去往了上海,女儿放在武汉由符号的母亲抚养,后来符号出狱寻找母女二人,但却没有找到谢冰莹,战乱中彼此失去了联系,在失联的八年里,符号听闻各种消息以为谢冰莹已经为了革命事业牺牲了,只好也找了一位女子成婚,两人的缘分就这样在战乱中被错开。

随着战争的结束,小符号日渐长大,谢冰莹也回来找了女儿,可女儿已经不认她了,太过陌生,毕竟时光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谢冰莹希望带她到自己身边但被拒绝了,只好放弃。

小号兵长大后也走上了文学的道路,教书育人,在那个十年的开始,就因为谢冰莹的关系受到牵连,那时的谢冰莹已经美国,而小号兵被批斗致死的原因就是扣了海外造反派的帽子,在美国听闻消息的谢冰莹悲痛欲绝。

“ 往事如烟,我与符号温馨的一切,都已过去,我们当时相亲相爱,是历史和命运将我们分开。”

在战乱中,谢冰莹认识了贾伊箴,贾伊箴是一个很有范的知识分子,在战火中相识的两个人很快就生活在一起,其实除了爱情他们在一起的原因还有就是抱团生活,因为两个人都非常穷,尽管当时有人不看好他们,甚至恶语相向,但两人都置之不理。

“ 老贾,人家骂我知道不知道?

“ 我知道,随人家骂去,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两人虽然结合的有些仓促,但生活的甚是美满,他们此后的五十一年里,彼此相互依偎,比如家里做饭就是艰贾伊箴的事,他烧的饭菜很符合谢冰莹的口味,他会很亲昵的对谢冰莹说:

“ 你做你的清闲太太好了,我来下厨。”

这点实属难得,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极少才华与厨艺并存的,通常都是学术上的大师,生活上的孩子,基本生活都是一团糟的,比如钱钟书、朱自清。贾伊箴偏偏就在生活上充满情趣,两人一起游玩嬉戏,逛书店,公园,满是温情惬意。

贾伊箴与谢冰莹在性格上属于那种互补型的,谢冰莹平时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就跟杨步伟一样豪爽热烈,贾伊箴则是文质彬彬不急不躁的那种男人,这样一来相互搭配,这日子倒也过得温馨浪漫,贾伊箴宠着谢冰莹,天冷给她送毛衣,饿了就给她送饭,彼此闹矛盾了自己先低头认错。

婚后他们一共生育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都非常优秀,在科技和文化界都获得不菲的成绩。他们先去了台湾,后来谢冰莹退休之后又举家去往了旧金山,住在圣田大厦的公寓里。

一家人过得温馨极了,两人也时常吵架,谢冰莹还经常离家出走,每次都是贾伊箴主动去找她,比如有次吵完架谢冰莹就赌气跑到朋友家里小住,贾伊箴寻来便问道:

“ 我的冰莹在不在你家呀?”

“ 你的冰莹怎么会在我家里啊?”

贾伊箴听闻不在,便失望地走了,实际上谢冰莹就躲在房间里的衣柜里,是她让朋友说自己不在的,就是要让他着急,朋友也哭笑不得的说道:

“ 唉,你们俩呀,都80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捉迷藏,真是一对名副其实的老小孩呀!冰莹,你还没有吃饭呢,快吃饭吧!”

这种夫妻情趣时常在两人的生活中上演,直到生离死别的到来,有一次贾伊箴突然说想和谢冰莹换一下书桌,结果就在搬换书桌的过程中,贾伊箴突然趴在桌子上不动了,谢冰莹立刻去请朋友叫大夫,但最终还是没能挽留贾伊箴的生命,诱因是搬桌子劳累突发脑溢血。

晚年的谢冰莹

谢冰莹悲痛欲绝,她感到深深地自责,贾伊箴去世后,谢冰莹仍然将他的书,摆在他的书桌上,仍然将他的床摆在自己的床边,这两张床,还紧紧地挨在一起。

二零零零年一月五日,谢冰莹在旧金山辞世,享年九十四岁。

谢冰莹生前还想要回到大陆,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但她自己说如果自己回不去故乡,那就把骨灰撒向大海,让太平洋的海水把她飘回去,后人遵循了她的遗嘱。

谢冰莹的一生果断勇敢,从不屈服包办婚姻竭力抗拒到后来自己的文学上保持人格的独立,她热烈,执着,她也有好运,正如她自己所说:

“ 不知不觉地我走上了这条有快乐也有痛苦的写作之路,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我绝不承认我有什么写作天才,我是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也是个头脑最简单的人,生来洁身自好,不慕名利,与世无争,能吃苦。

如果问我有什么特点,那就是能吃苦,不怕穷,不论做什么事,但顾耕耘,不问收获;不肯向现实低头,有跌倒了爬起来,失败了再干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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