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牛

    【文字家园】 

      今天在公交车上看了一篇关于骆驼的文章，忽然想起孩时家里养过的老黄牛。很多年没有牧过牛，现在家里养的牛都是圈养了。

      孩时我们家住在山里，2000后的那些年，农村人家生活都还是很困难的，那时候耕田需要用耕牛，做饭需要用柴火。几乎每家都会养牛，我们周末，假期大多的时间都是用来上山放牛，拾柴。

      我家养过一头黄牛，虽然很多黄牛都长的差不多，但对于那头黄牛我总觉得它长得比市场上的牛要更好看，更英俊。也许是孩时的假期都与它为伴的原因，我给它赋予了特殊的感情。这头黄牛不是在市场上买来的，是外公家的母牛下的小牛养大的。它很好看，我觉得它比村里所有的黄牛都长的好看，匀称，结实。它的头上有一块白色的毛发，后腿下面也是白色的毛发，全身的毛发也很光滑，它不凶我，我在赶他们去山上时，总会用手给它挠痒，挠的舒服的时候，它就站住不动，我总舍不得用力用细的木棍打它们，生气了也只会用手使劲拍它屁股。小一点的时候不敢一个人去放牛，会和外公一起去放牛，外公家有一头毛发黑色的公牛，长的很结实，但我不敢接近它，它很凶也很嚣张，有时候会伤人，但慢慢它熟悉我后，我也会走近喂它吃草，摸摸它的背，或给它挠痒痒。

      上三年级后，就敢一个人放牛了，也敢把牛赶到离家远的树林去，那里草肥，它们总能吃的饱饱的回家。那时候放牛我总是跟在牛后面，给它们扯好的草喂他们，也会给他们赶走牛虻和苍蝇。记得那时候不一定每个人都有手表可以看时间，我们学会看太阳光在山腰上的影子来判断一天的时间段，什么时候该赶牛出门，什么时候该赶牛回家做饭。那时候每一座山上都会有村落，村落里有人家，山里永远回荡着农人傍晚去山里赶羊的吆喝声，和羊群咩咩的回应声。那时候路边大石块上总是被舔的光滑，是牧羊人在石头上给羊群喂过盐巴。

      春耕和秋耕时候，老黄牛就需要和父亲去地里干活。田坝里家家都在翻新土地，有的家的耕牛是水牛，有的家里的耕牛是两头黄牛，有的家里是一头黄牛。我家那时候是一头黄牛，去耕地前，会给它喂些地里收回的青玉米，让它吃饱长力气。耕地的时候，我需要配合父亲在前面牵着牛给它做个指引。往往老黄牛快耕完所有田地时肩头都会磨掉一些皮，那时候父亲总会心疼的摸摸它的肩头，让它休息两天，再把剩下的活计做完。每次耕完一块地，放掉老黄牛，我总牵着它去地边有草的地方，让它休息，然后用手揪一些草来喂它，摸摸它的额头，它也总会眨眨眼睛或扇扇耳朵回应我。

      后来村里开始用上耕地机，耕牛并被陆续卖掉，我们家的那头老黄牛再养了很多年老了之后也宰掉了。多少年过去了，我们长大离开了家乡，村里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离开家乡，村庄老了，父亲老了，那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代也远去了。我偶尔会怀念那头老黄牛，想念孩时拉着它的尾巴走在山路上。我更怀念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怀念还年轻时的父亲。

      想起一句话:那些美好的日子们，在重复中暗淡下去，又在失去之后，变得闪亮而令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