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冬日
已经步入了2020年,时间快得令人窒息。我怀着诚惶诚恐的心绪,不由自主地又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堕落。冬天的沈阳,暗得很早,三点的光景,就有了只是近黄昏的模样。
光从劣质敷衍的合不拢的窗帘间隙透过,像是被赋予了具体的形状,在空气中诞生出温暖的质感。我躺在床上,感受着法兰绒柔软的面料,只觉得无比惬意。最近在看庆山的《夏摩山谷》。我把封皮撤了,拿在手里舒服很多。除了腰封,套在封面上的纸,也许叫书套还是叫什么的那层东西,也开始让我觉得多余。
之前我追求生活中事物的完整性,甚至喜欢留下快递的包装等等,比如会想到也许退货时能用上。但事实证明,想留下什么或者做什么,人总能有无数的借口。现在,我不想这样了,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从家里清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也许是追随极简生活的潮流,我不知道,我只是愿意这么做。
至于以前视若珍宝的东西,现在为什么可以挥之而去了。不是因为我拥有的多了,可以不在乎了,可以随便了。恰恰相反,是因为我愈发地认识到自己拥有的原来这么少。比如一本书,我其实并不能拥有它精美的封面,那与我无关,我确实得到了美的体验,但对于美的追求,其实只是一种人的口腹之欲,脱离不开本性的东西,如果把对于美的追求当做品位,那就和把填饱肚子当做享受美食一样,我觉得不对。这是对审美的一种肤浅的认知。如果审美只是为了满足视觉或者各种感官上对美的享受,那这门学问就有些太轻薄了。
所以我不再留住好看的腰封或者封皮,对于我来说,我不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对设计什么的一窍不通,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如果丢掉腰封和封皮,能让我的阅读体验更好,我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我摘掉了书的封皮,手指舒服了很多。看到书中有写一段去挑床的过程,“我”在试睡的时候真的睡着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描写或形容一张床的舒适了,我也幻想着这样一张床,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在自己的家里,摆上一张设计合理舒适温暖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昂贵的床。我不仅幻想,还这样计划着。
这个冬天,我似乎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出租屋太小了,沙发真的很寒酸,我也就是打游戏的时候坐在那里,休息,看书,看电影都会跑去床上,再者,床也占了客厅绝大部分的面积,除了床,我也无处可去。
床上有两层垫子,一层棕榈,一层棉花,其实,隔着这两层垫子还是能感受到床板的形状,远远没有宾馆的床睡起来软绵,但至少,这是属于我生活的床,我可以拥有它很多个夜晚,而不止是一夜。
冬天的时候,屋子的保暖不是很好,窗户有些漏风,家里有地暖,但还是需要开着空调。我一般都关着厨房的门,想省些电或者说省些暖气。这个冬天,和女友窝在床上看了很多书也看了很多电影,坐在床边吃鸭脖,喝酒,抽烟,虽然每个月还款压力很大,但生活,总结一下还是很滋润。
只是我的学业还是一团糟,有时候我会想,我在文学上的一点点长处,就像是我的遮羞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直以来我当他是我的骄傲,其实没想到,他是我的耻辱。逃避可耻但有用,这句话在有些时候成立,在有些时候,却只是自欺欺人。我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似乎又是熟悉的感觉,在悬崖边或者刀锋上行走的比喻似曾相识,我感觉很好,好到能做对每一个选择,但今夜我还是想要狂欢,廉价的白兰地兑上冰红茶,也能有一个斑斓喧嚣的夜晚。
新年的冬日,旧的我,一切在轮回覆辙,又在不断地生长蔓延,最后是黑是白,光明抑或绝望的深渊,被救赎,抑或彻底堕落,我不知道。这场文字游戏,我与自己玩了这么多年,落幕的时候,除了寂寞还会有谁来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