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前班到初三(1983.9~1992.7)
当生活快要步入它的正轨,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澄鲜,往事不禁纷至沓来。
我上小学前,母亲一直在十里外的纺织厂上班,因父亲上班的时候可以顺便照看我,就没有上过学前班。5岁半进幼儿园时一张口全是方言词汇,被操着一口流利普通话的同学嘲笑到不行。我那时啥也不懂,因为在家都是自己玩,或者和父亲打弹子、下棋什么的,或者等姐姐或者邻居哥哥放学以后带着我到处去玩,或是会感到一点点寂寞的。进了幼儿园,才发觉那里人多很热闹,整天和同学打成一片,和每个同学的关系都搞得很好。
上了小学以后,我还是觉得自己整天稀里糊涂的。那时最惦记的事情,也是最开心的事情,每天放学回家,隔壁邻居家的四岁小男孩龙弟就来找我作伴玩耍。我在家里的小厨房里竖起一块小黑板,当起了小老师,天天教他写学校里学来的字,唱儿歌、画画,跳绳,跳舞、打拳、踢毽子。周末带他去爬爬山,一前一后,在厂里很高很陡的阶梯上爬上爬下,开心的要命。龙弟那时可娇气了,像个白皙的小女孩,天天待在房间里自己玩。爸爸和哥哥在外地上班和上学,妈妈独自带着他,白天还要去上班,他还没到上学年龄,等于是个没人管的小孩。我很担心他白天一人在家会被坏人拐走,于是跑去告诉我妈妈,妈妈叫我教他唱“小羊乖乖,小羊乖乖,把门开开,是妈妈回来了。不开不开就不开,你是大灰狼。”我还是不放心,一放学做完作业,我就去看他、陪他玩,怕他寂寞,和他一起打弹子、下棋、打扑克。
那时最有趣的事情是,夏天他妈妈给他洗澡时,我正好跑去看他(那时也不知道害羞,非常大方地盯着看小我两岁的小男孩光溜溜地坐在澡盆子里洗澡,还和他泼水玩。我的想法就是,我是他的兼职保姆和姐姐啊)。他妈妈去门外水池里倒澡盆的水和给他洗衣服,怕他冻感冒,就叫我给他穿个红肚兜挡风、还给他抹痱子粉。我就给他把身上的水擦干,然后把他抱到床上,给他抹了一脖子的白粉粉,再给他穿上肚兜,他就光着个膀子和腿,都粉嫩似藕节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很神气。那样子就像个哪吒,可爱极了。还记得有个周末,我们在厂里玩滑板,我还叫他紧紧搂着我的腰(怕他摔了),一起从坡上滑下来,一遍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他那时运动比较少,很娇弱,动不动就感冒,打针都会哭,我就喜欢带着他去朋友家串门,到处跑跑发发汗。所以到了二年级时,我居然老是心不在焉,天天记不住老师每天安排了什么家庭作业,每次都要去问父亲同厂同事的女儿,她就住在我们家前一栋宿舍一楼。
其实我的学习成绩还是很好的,也学会了说标准的普通话。因为人缘好,还差点被评为大队长呢。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学习成绩不够优秀的不足之处,之后我开始逐渐认真听讲了。
当时我和天天作伴的龙弟已经好得舍不得分开了。他有天在我家玩,妈妈叫我们吃梨子,说不能切梨子吃,吃了就要分离,弟弟很正色的说:“我们不要分离,不要切梨子吃,好不好?”我也很郑重的点头了。而从我襁褓里开始照顾我、视我如己出的、细心而周到的保姆阿姨看出了龙弟和我的感情之深,夏天时居然帮我和龙弟举行了小型婚礼,信物是两枚狗尾巴草做的戒指。这件事情我自己亲生父母因为工作忙碌没有知晓,我也太小,也没有想起来告诉他们。但是没有想到,龙弟一直把这件事牢牢放在心底,并告知了他父母和爷爷奶奶,他们也铭记在心。可是啊,我在心里就一直是把龙弟当亲弟弟的,当宠物的。
可是,龙弟他已经长到六岁,为了不影响互相的学习,他必须跟着妈妈去合肥找爸爸和哥哥团聚了。记得二年级那个暑假快结束时,他和妈妈偷偷从家把家具搬上了车,怕我伤心,一声不吭。临走前爸爸才敢告诉我,我当时都快疯掉了,从后山的家一路哭到厂门口。他坐在大卡车的司机台里对着我垂泪,我站在车下,都快哭成泪人了。他很坚定的跑到车后车厢里拿了一个芭比娃娃给我,并且信誓旦旦的说:“放假我就回来。”不知道为何,后来我对龙弟的记忆就突然消失了。同时,也是那个暑假,阿姨决定自尽,寒假就真的服了农药,这两件事对我打击太大了,就像脑子里装了一个橡皮檫一样。可是那个芭比娃娃就一直放在我家里,每次看到,我就开始拼命回想,这个娃娃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从弟弟走的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万事不可强求,阿姨要去自杀也不是我可以挽回的,弟弟要和家人团聚要去异地求学,也不是我可以挽留的,为了我的家人,我必须坚强的活着。另外,阿姨和伯伯对我爱的方式和程度都是极其正常和健康的,阿姨她辅助我父母完成爷爷的葬礼,她提前半年告诉我她要去自杀的决定,阿姨宠爱我、教育我而不娇惯我,还为我预定人生伴侣,阿姨对我的培养和教育恩深似海。而对比之下,弟弟临走那天还不告诉我他要去哪里,他为什么要离开,什么时候回来。弟弟太含蓄了,他一直说怕打扰我,都是为了我好。八年后,他和家人一起回老家后,也不知道上我家来拜访和探问,。直到我上大学后,我表妹带我去他家玩,才与他重逢。他一直很自以为是,我觉得,太大男子主义了。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立志发愤,上课认真听讲,学习成绩开始直线上升了,我开始专心学习了。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龙弟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他是一个守信的人。实际上他八岁、九岁和十岁都回来看我了,但是我就再也不认得他了,直到今天,我才把他给认出来。在某种程度上说,委屈他二十六年了。
小学六年生涯很快过去了,初中是我奋发的三年。
“用满腔热情捧出一颗心,我们的世界流光溢彩。”这是少年时出墙报临时想出的一句话,当时正需要一篇发刊词权作补壁之用。
那时,正在上初三,学习好,身体好,跑步跑得也不慢,生活过得算是顺风顺水。心地单纯的不得了,整天和同学们一起学习,下课一起玩单杠,劳动课上山挖挖地,每周组织一次打扫卫生。生活简单又充实,没有恋爱,没有冲突。如果不长大,就停留在那一段记忆中,或许也是人生里最单纯而幸福的一段啦。
那时,只有一个理想,就是一定要考上县城的重点高中,以后考上大学,做一名合格的大学生。再远的未来就没有想过了。
那时,有个可爱的男生(我还是知道他和龙弟的区别的,这个同学只是我好兄弟)就坐在我后边一桌,他很聪明,爱运动,学习也还可以,他还是父亲同厂职工家的孩子呢,算是青梅竹马吧。记得那时,每天放学以后,班上男生们就一起在操场上踢球,女生就在旁边玩单杠,聊天,或者一起打打乒乓球。快到天黑时,就结伴回家吃晚饭,做作业,下棋,打扑克,看书,睡觉。
我那时其实很忙碌,从语文课代表做到数学课代表,每天帮老师收作业,交作业,实在做了不少事情。我居然从省语文竞赛、英语竞赛到市物理和化学竞赛,一个都没落下过。可惜除了市英语竞赛一等奖(当时奖励了一只很好的钢笔,可惜后来读高一时放在教室里不幸被人偷掉了)外,我其他奖一个都没拿到,我对那些荣誉也没什么兴趣。最后做到了团支书,是班上最早加入共青团的4个学生之一。我怎么就那么积极呢,不知道怎么会那么精力充沛?其实在骨子里我是一个懒惰的小孩,回家做完作业,看看书就睡觉了,从来不看课外辅导书,偶尔看看小说和杂志,家里也请不起家教,那时也不流行,我也不需要。但是每个学期期末我保证在班级前三名,我很厉害吧。最后毕业考试时我还考了总分全班第一,不过我对名次已经不紧张了,因为那时的成绩上重高已是绰绰有余。
原作于 2012-01-16
歌曲:往事
歌手:孟庭苇
如梦如烟的往事
洋溢着欢笑
那门前可爱的小河流
依然轻唱老歌
如梦如烟的往事
散发着芬芳
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
依然一样盛开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
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如梦如烟的往事
洋溢着欢笑
那门前可爱的小河流
依然轻唱老歌
如梦如烟的往事
散发着芬芳
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
依然一样盛开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
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
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
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