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我意

月下寒羽惜钰璃·引子(上)

2019-05-22  本文已影响430人  白露渐微霜
月下寒羽惜钰璃·引子(上)

夜色如殇,

梦未央。

边境,大漠上,此时正于晚时,夜月加水,微风渐凉,几片乱雪舞于空中,看不清,亦也难触。

正是隆冬。

天气很冷,无星,仅有一月,显得分外孤单。

但为人们予去些许光亮。

足以使人看清道路,心,却是越望,越淡凉。

黄沙,早就没了,留下的,一片白色。

正如她的心一般。

仍走着人,一个女人,衣着有些单薄,丝毫像是感受不到,夜深,模糊中寻找早已没有的东西。

细看,还是抱着一个孩子。

她把余生所有的温暖,都给了这个孩子。

缕缕白烟,从口中冒出些许,升飞,消散。

这孩子,约么着有四五岁,若不是疲累,怎会在绝境中熟睡。

好像在梦着什么,嘴触起一缀笑,甜蜜而又可爱。

女人看见了,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终于抬起头来,女人长得很美,柔和又不失些刚毅,却是苍桑,日夜劳苦使她变得不堪一击。

表面罢了。

怎的比得上心中痛的一分。

回望,长安,已经很远了,远得看不见了,那些噩梦,也应是远了。

轻道:“滢儿,醒醒”。

与容貌不同,此声,苍哑,若非为是一视,无人信之。

失望,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声音,曾经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呵。并非是他人所作,明明知道是剧毒,却是为了那个人喝下。

自己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又有什么呢?

不过只是一场戏。

那年,她附庸于他的脚下,哭着爬着求那个男人纳她为妄。

他同意了,却是一脚甩开,道是让她入府当一通房丫头。

说白了,就是入府为奴。

谁者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北冥公主,此时却是卑微得入了土里。

那时的她一笑,三天三夜的跪求,看似是得了回报。

初识时,春日,鸟语花香。

她喜曲,哼唱的江南小调不知引了多少公子前来,而独是他,一袋白衣,素手执琴,一曲《流年》,与着歌,花下绝唱。

正是梨花开时,少女的心,也不由得萌动。

而当是曲终,便为开始。

日日相见,也曾予过承诺,追逐了他十年,如今的她,力不从心。

美人依旧,敌不过江山万里。

满目鲜红,是他来了,喜服着身,不过新娘,不是她。

亲手所绣之盖头,终是广袖一挥,付之东流。

为奴来的几年,她明想着和怀有子嗣,便会一朝成凤。

那一天来了,产房内,只有三人。

千算万计,没想到,他竟说孩子不是他的。

信任崩溃,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她受了二十板子,每一板,落于心中,伤痕,再也无法抹去。

但还好,孩子保住了。

婉夫人觉得有趣,求了求情,便保住了。

而那只是开始罢了......

欺压与辱骂的开始。

女人看向怀中的孩子,嘴唇不知何时,已经咬成了青色,很疼,但心中的伤,更痛。

因为自己的自私,使女儿置身于荒野之中迷失,是自己的懦弱,才使所有人厌烦,也是自己的一时冲动,才使滢儿,遇这么多的苦。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刺骨。

抱着女儿,衣裳早已被枯枝划破,晚风灌入,很冷。

“都怪娘没用……娘没留下你父相大人的心,呜...…”

命运总是待人不公,往往懂得之时,为迟己晚。

女孩好像不知娘亲为何哭泣,只是笨拙地地抹去女人面上的泪水,不语。

本是积藏多年的情绪好像就要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可又被女孩此举塞了回去。

——她知道,女儿是在安慰她。

“好,娘亲不哭了,咱们回北冥,回家。”

但那里,十年未归,还算是一个家么?

她不知道。

为了与那人共走,女人早已与家人绝裂。

那时的她,也曾风华正茂,也曾风花雪月,丞相公子和她从小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

也惜竹马有意,青梅无情,她拒了公子的提亲,只为一人。

而那人,终究还是负了她。

不得不说,为了他,为了裴府,为了长安,她这一生负了太多的人,从恶虽不为她之所想,但是为之所迫。

哪怕是回北冥之卑微,也比留在此处好了不少。

更多的,是为了滢儿。

她这个女儿,也甚是有趣啊。

罢了,望着无际的大漠,自己能否走出,还未知。

思此,于身旁拾一枯枝,于地上写道:

“冤其九泉,相遇无言,心凉旁梦不知缘。”

她抹去泪珠,向女儿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起身来。

只是这个地方,再也无所留恋。

月下寒羽惜钰璃·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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