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年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01
今年大弟一家三口来海南，与我和先生一起，过了个团圆年。
早在12月份，大弟就打电话给我。
“姐姐，我们今年春节到海南来和你们一起过年，没问题吧？”
“没问题。”
“这几天我们已经在看票了，龙华想早点买票，怕买晚了涨价。”
“好。”
“买三亚吧？”
“对，三亚。”
“好，那我就准备下单了。”
很快，大弟的购票信息微信给了我，返程票也买好了，1月23日～2月2日，1700单程每人。仅机票就花了一万出头。
“想不到广州离海南这么近，机票还这么贵。”我说。大弟的经济并不宽裕。
“没事啦，早就想来海南看看你们呢，现在条件终于成熟了。而且龙华和小宇都是第一次做飞机呢。”大弟在电话那头愉快地说。
小宇怕坐飞机我是知道的，弟媳没坐过飞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2017年他们一家去新疆旅游，就是坐的火车。
看来大弟他们这次是下了大决心的。
以前父母在，过年就是回家和父母团聚。后来父母都走了，兄弟姐妹就各过各的年了，大家本来就天南海北，不在一个城市生活。这次大弟一家要来海南和我们一起过年，还是头一遭呢。
突然有了一点点压力。
年底年初，是我们的忙碌季。
12月下旬，女儿一家回国探亲，因为假期有限，只和我们待了八天，跑了江城老家和上海两个地方。在上海，送走了女儿一家，稍事休整，就到了一月中旬。我和先生不敢懈怠，马不停蹄飞到海南，准备迎接大弟一家的到来。
到了海南，我就开始头疼了。
因为具体如何接待大弟一家，先生和我想法迥异。
说起来，我们在海南有两套房子，接待客人宽宽松松。其实两套房子都不大，而且还一个在三亚，一个在万宁（准备挂牌出售），相距110公里。我们在海南没有车，要想全程陪同他们，又各住一处的话，靠公共交通每天通勤，不现实，只得挤住在一起。租房子住，既说不过去，也不划算，尤其是春节期间。
先生的想法很简单：我们提供有两间卧室的三亚房子给他们住，我们住万宁的一居室。他们一家三口自己玩就可以了。想出去玩，就打个车出去玩，最美的景点基本都集中在三亚。或者跟团游也行。不想出去玩，就在家里休息，小区逛逛，也很惬意。业主食堂饭卡给他们充好值，吃饭问题也解决了。
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妥。
我对大弟太了解了。他们千里迢迢来一趟海南，花了血本，鼓足了勇气，冲的是有我这个姐姐在这里呀。我这个姐姐，不好好接待一番，不让他们玩得尽兴，也说不过去啊。钥匙一交，交代几句就走人，太没人情味了吧，我做不出来。
先生不以为然。
“ 11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跟他们挤住在一起，你难受，他们也不自在。”他说。他的边界感本来就很强，加上大弟一家跟我们在老家小住过几回（为父母扫墓），生活习惯太不相同，让他十分不适。
“换做是我，我也愿意别人只给我提供住处，我会非常感谢。”他又补充道。
其实我也知道，接待客人，是个很辛苦的活，不仅要陪吃陪住，还得陪玩。三两天好说，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经历过的人都懂。春节期间出行打车也困难，而且5个人，要么得打大车，要么得打两部车。这些都还是小事，最要命的还是两家五口人，挤住在两居室里，共用一个卫生间，像80年代的“团结户”那样，的确不好受，甚至有些尴尬。
后悔一开始没跟大弟讲清楚这些（其实之前我自己也没有细想），现在再讲，感觉已不合时宜。
一番思量后，我决定探探大弟的口风。
于是我打给大弟，试探性地问：
“我们三亚房子只有两间卧室，要是大家都住三亚，小宇得睡客厅沙发哦。”
“没关系呀，到时候我睡沙发也可以啊。”
大弟大大咧咧地说。
我不甘心，又问：“你们有做攻略吗？”
心想，最好多出去玩玩，来个环岛游什么的才好，不要天天闷在家里，大家都自在一点。
答：“还没有啊，学校还没有放假。”
又过了两天，再问。
答：“呵呵，我们主要来跟你们团聚的，玩不是主要的。”
“团聚”两个字，此时唯让我心惊。
这边一心不要跟他们挤，那边又拎不清，一心要“团聚”。我猜的没错吧，这个马大哈大弟，想得肯定很简单很美好：到了姐姐家，自然一切有姐姐安排，不愁吃不愁住。至于玩嘛，姐姐安排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呗。一年忙到头，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温暖闲适的度假时光，多好。
可是，你们好了，我不好啊。
有点后悔当初邀请他们来了。可他们眼巴巴想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假装视而不见呀。
眼看团聚的日子日益临近，我仍一筹莫展。
此时的我，也想来一句：
唉，咋整？
02
对于先生的不配合，我一开始是很气很气的，又想到好像来的是我娘家的人，他才这样“冷漠”，更是气得牙痒痒。
这天，烦闷无比的我，去了楼上小姑家闲坐（在万宁，我们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当年一起组团买的房）。正巧小姑一人在家，小姑父去合唱团练歌去了。见我来，小姑很开心，又是端水，又是摆果盘。我心里一热，忍不住将最近的烦恼和盘托出。
倒完苦水，心里先轻快了三分。
小姑一直很认真地听着，听完后，莞尔一笑。
“你的心是好的，”她看着我，不无同情地说，“但夫妻之间呀，得互相体谅，你也要考虑他的感受。”
小姑长我十几岁，为人处事很是老道周全。我现在的境况，她可能也经历过。
我若有所思。
“也是哈，在老家时，他成天想请他父母来小住，我也是不太乐意的，觉得他多此一举……”我老实交代。他父母住的也是我们买的房子，由保姆还有他姐姐和他轮流过去照顾着。
“就是呀。”小姑笑了。
小姑的话，让我“人间清醒”。
其实，几天的冷战，我也渐渐明白，这回我无法说服他了。如果真按照我的思路行事，依他的倔脾气（看他这两天的脸色就知道了，比包公脸还黑），他肯定极不开心。他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那，大弟一家在我家，能开心吗？！
俗话说：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色。大弟一家再马大哈，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所以，不能硬硬来，那样只会把事情搞砸。
再说，先生的想法虽然有点绝决，但也不是毫无道理。我的想法太理想太无私，“不但自己很累，连累身边人也跟着累”（先生的话）。
这么一想，气又消了大半。气消了大半，头脑也跟着变得灵光起来。
一定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心想。
当“两全其美”四个字跳进我的脑海时，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万宁和三亚之间相隔太远，每天通勤不现实，但偶尔跑一趟，还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它们之间有高铁，只是我们这儿是个小站点，班次比较少，且两头还需要打车到高铁站而已。
所以，搞一个有分有合的方案，不就结了？！
我和先生之前的想法都太绝对了，一个要百分百分，一个要百分百合，如果折衷一下，应该就是最合理的方案。这样一来，先生能接受，我也不那么辛苦。至于是否未达到大弟一家的预期，他们一家能否玩得开心，就顺其自然吧。客观条件摆在那里，我尽力了，我心安。
心念一转，柳暗花明。一套新方案已然在我脑海里形成。
从小姑家回来时，我步履轻盈。
“我有一个新计划。”我跟先生说。
“什么计划？”他用有些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一个有分有合的计划。”
我拿出笔和纸，拉着他，一起在餐桌旁坐下，我一边写，一边讲解。
“除去到达和出发各一天，大弟他们在海南有九天时间。我们头两天在三亚陪陪他们。第一天去亚龙湾看看二叔，顺便打卡亚龙湾海滩。大弟他们肯定想去，因为二叔经常在家族群里晒那里的美景；第二天再选个景点玩玩，当晚我们就回万宁，他们留在三亚自由活动两天。”
先生很认真地看着听着。
“接下来就是年三十，”我继续说，“他们乘高铁到万宁，和我们一起吃团年饭，晚上就住我们小区的民宿。初一先带他们给小姑拜年，再陪他们在万宁玩一天。后面三天安排他们跟团游。”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着先生，“这样，我们在一起住的时间，最多就三亚的两个晚上……两个晚上，你应该可以接受吧？”
“也只能这样了。”他淡淡地说，但本来紧绷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放松的微笑。
“这样的有分有合，估计大弟也能接受。毕竟我们陪了他们四五天，尤其是团年饭是跟我们一起吃的，初一也在一起，不就是团聚了的意思嘛。”
审视着自己刚刚拟就的日程安排，我又不无得意地补充道。
先生也点了点头。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几天，为了大弟的事，焦虑得一点度假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跟大弟通报一声，就要着手开始准备了。年三十的民宿要早点定，晚了怕没有了。还有跟团游的事，我得研究一下，看从三亚出发还是万宁出发好。要是从万宁出发的话，他们的行李三十那天就要带过来，到时候就直接从万宁乘高铁去三亚机场……”
“你安排吧。”先生说。
“好的。”我说。
“就挤两天，给我一点面子，那两天要表现好一点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轻声叮嘱道。
适当示弱，是我近年练就的杀手锏，屡试不爽。
果然，他扬了扬眉，一脸傲娇地说：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03
跟先生达成共识后，我立马打电话给大弟。
“既然你们没有做攻略，即没有特殊要求，那你们的日程我来安排吧。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大弟听完异常激动。
“你考虑得真周到啊！每一天都安排好了，谢谢谢谢！我们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呢。”
片刻后，大弟发来微信，转账六千并留言：“龙华说太辛苦姐姐了，一定不能让你们又出力又出钱。”
这……什么情况？我有点心虚。
莫不是以为我天天陪他们？这个马大哈大弟，电话里他可能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于是直接把我手写的日程安排拍照发给他。
“跟团游你们去吗？”良久，大弟问。
“我们不去了，好多地方去过了……”
“哦……”大弟说，“跟团游的事，可不可以等我们来了再定？钱你先收一下。”
我猜大弟的心凉了半截。
唉，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他的六千元钱我自然不会收，第二天就自动退回了。
转眼到了他们出发的日子。
飞机本来是晚上6点落地三亚凤凰机场，结果晚点到8点，打车到家，已经9点多了。
在广州白云机场，大弟打电话问我：“你们有碰到过晚点吗？”我笑说，基本没有，你们运气真好。
大弟又说：“龙华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在机场里左看右看，指指点点。不过20分钟后就不稀奇了，现在已开始坐着看手机了，哈哈。”
虽然飞机晚点，感觉他们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前两天，读大四的小宇，刚刚收到一家银行的工作合同，全家人喜出望外。加上这个假期，可谓双喜临门。
我和先生在小区大门口迎接他们。
飞机上有简餐，到家后，每人又香香地喝了一碗我特意炖的排骨藕汤。
大弟说，喝出了家乡的味道。
当晚，大弟夫妇纠结再三，最后还是让小宇睡的沙发。大弟担心小宇着凉，把所有窗子都关得紧紧的。
第二天，按计划，带他们去亚龙湾看二叔二婶（先生借当地朋友的车）。二叔退休前是华师大的老师，大弟是华师大的学生，当年经常去二叔家蹭饭。他们可能有六七年没见面了。二叔高兴地拥抱了大弟，见面的时候抱一次，告别的时候又抱了一次。很西化。大弟感动的不得了。
趁我留在家里，帮二叔二婶准备午饭这段时间，先生开车带大弟一家，去了亚龙湾海滩。
先生说，他们很喜欢那里，一直拍个不停。尤其是小宇。小宇除了爱打游戏（吃饭走路都在打），就是喜欢拍照。总算有个打游戏之外的爱好。
晚上，当地朋友请我们去红沙鱼排吃海鲜（朋友非常客气，听说我弟一家过来，一定要请客）。红沙鱼排大概是三亚吃海鲜最好的地方，东西都是当天捕捞上来的，捞到什么吃什么，新鲜又实惠。平时很挑嘴的小宇，那天也大快朵颐，吃的津津有味。
第二天，去了大小洞天。
大弟在网上看的介绍，觉得不错，我和先生正好没去过，与南山寺相距七公里，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仍旧用的朋友的车。
大小洞天很漂亮，一边是山，一边是海。山是海南常见的那种很舒缓的山。山海之间是沙滩或礁石，沿着面海的一侧山坡上，开有一条长而宽的步行道，道两旁的椰树高大茂盛，浓荫蔽日，非常适合散步。几处海岸礁石边，又建了一些具有现代艺术风格造型的建筑，在蓝天碧海的映衬下，浪漫无边。不少情侣在这里打卡留影或拍婚纱照。
小宇和弟媳不停拍拍拍。
最后大家都脱了鞋，到海边踏浪。
后来大弟就一直帮小宇拎着他脱下来的鞋子（小宇换成了拖鞋）。先生不解地问：
“为什么不让小宇自己背着呢？”
“他的包太小了。”大弟说。
那出门为什么不背个大点的包呢？我心想。
这孩子都是被他们宠的，非常自我。
这也是我们不太喜欢跟他们一个屋檐下居住的原因之一，有点看不下去，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孩子大了，不能随便说。
在大小洞天，小宇肚子饿了，于是午饭就在景区吃的沙县小吃。一份炒饭或汤面都在40元左右，一共200元，大弟抢着买的单。
回家的路上，加满油还车给朋友。加油的300元钱，也是大弟抢着付的。
我没有收他的六千块，他就不停地抢着买单。
当晚7点，我们坐高铁回到万宁。大弟一家留在三亚，自由活动两天。
至此，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04
三亚是著名的旅游城市，风景点众多。
我给大弟的建议：一天去三亚湾，一天去凤凰岭。这两个地方离家都不算远，且是三亚比较有代表性的景点。
结果第一天，他们哪都没去。大弟说前面两天活动很丰富也很累，想休息一天。
第二天去了三亚湾，在小区门口坐的公交。看了两眼，小宇就说不好玩，大弟陪他打车回来。弟媳自己玩到傍晚才回。
大弟比弟媳更溺爱孩子。
去食堂吃饭，去了两回，小宇嫌菜品不够丰富，弟媳开始买菜在家里做饭。油盐酱醋以及大米鸡蛋，我都备齐了，做饭也方便。
接下来就是大年三十。大弟一家坐中午的高铁来到万宁。我们的团年饭已基本做好：红烧石斑鱼、珍珠丸子，牛肉炖胡萝卜，鱼香肉丝、八宝饭，四角豆，排骨萝卜汤。
我和先生忙活整整一个上午，也就整了这简单的六菜一汤（所用肉馅和卤牛肉，早几天就备好了，冻在冰箱里）。饮料是啤酒和椰子水。
虽然都是普通家常菜，也许是用了心，加上食材新鲜，味道均不错。珍珠丸子小宇一口气吃了四个。弟媳说牛肉好吃，回去要学着做。大弟最喜八宝饭，以前过年，父母年年做。
开吃前，先给小宇2000元压岁红包。大弟让我讲两句。我说，欢迎你们一家来海南和我们团聚，希望你们在海南吃好喝好玩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挺好的，你们这样安排挺好！”大弟诚意十足地说。
晚上他们留宿小区民宿。
小区的民宿，比我想象的干净整洁，虽然价格贵了点，一室一厅的房子，平时170，过年340。不过一年到头，人家就指着这几天挣钱，可以理解。
大年初一，我们先带大弟一家上楼给小姑小姑父拜年，随后五人分乘两部出租车，去石梅湾海滩。
石梅湾有海南“最美海湾”的美誉，而石梅湾威斯汀酒店门前的海滩，又美又热闹。酒店也特别大气敞亮，坐在大堂观景台的休闲沙发上，放眼望去，绿茵茵的草坪、金灿灿的沙滩和湛蓝无垠的大海，尽收眼底。
大弟笑说：“海南归来不看海，这次总算把大海看过瘾了。”
中午，大弟让小宇请客，在我们小区附近的购物中心，吃韩国烤肉，因为他昨天收了“小姑妈的大红包”。小姑和二叔也都给了小宇红包，妥妥的“小财主”。
下午5点，大弟一家坐高铁返回三亚。
05
他们没有参加跟团游，觉得跟团游吃不好住不好。这样也好，就像先生之前说的，住在三亚，想出去玩，自己打个车也方便；不想出去玩，就呆在家里休息。只是他们离开海南的那天，我们没法过去给他们送行，因为他们中午的航班，吃好早餐就去机场，我们根本赶不过去。
大弟说，不用你们送，反正你们又没车，我们到时候打个车就行了。
虽然他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点遗憾。
他们接下来的三天是这样度过的。
第一天休息，小区附近逛逛。
第二天去凤凰岭，节日登高好寓意（我一再推荐），结果没打到车。
第三天再去，走了一公里多，走到大马路上才打到车。过年的三亚十分拥堵，打车很难。
我寻思：第四天去机场，万一打不到车怎么办？那天是初五，初五可是返程高峰呀。
我跟大弟通电话，大弟也正为此事担心。他说实在不行，只能早一点到大路上去叫车。
跟先生商量：要不麻烦朋友送一下？其实我们内心都不想麻烦朋友太多。
先生灵机一动，想到了神州专车。他的租车卡里正好还有200块钱。
收到专车预约成功的信息，大弟很激动。
“你订的车怎么这么贵呀，姐姐？我那天从机场到你这里只要50来块钱哦。”
我说因为当年充值的时候就是打折的，所以用的时候就贵，而且专车本来就贵一点，又是过年期间。
“这下我就放心了！”大弟如释重负地说。
我也很开心。不能去送他们，帮他们预约一辆车，既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也弥补了我的遗憾。
第二天他们去机场的路上，大弟给我微信。
“姐姐辛苦你们了。饭卡里我充了2000。电视柜中间抽屉放了一个红包。我问了，饭卡里的钱，可以提现的。”
“我们用的被子床单龙华都洗好晾好了，地也拖干净了，碗筷都消了毒，收到柜子里了。”
“你们安排的非常好！我们这趟海南之行玩得很开心！”
他们一路顺利到了机场，平安回到广州的家。
红包的事，让先生颇为感动。先生说，你弟就是这点好……这次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刚开始我很看不惯他惯小宇，但他说小宇还在吃药，我就不说什么了。他也难，也没办法。
这也是我特别心疼大弟的缘故。他虽然不富裕，但很大方；他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至今，还特别叛逆，让他压力山大，心力交瘁，我也替他着急。从三亚回到万宁的头一个晚上，想到两天相处小宇的种种不成熟，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还嫌银行工资太低，说“干两年老子就不干了”的话（弟媳这次透露的），我焦虑得彻夜难眠。大环境如此，能找到工作实属幸运，却不懂得珍惜，以后怎么办……唉，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也许大弟说得对，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干两年就不干了”的话，也可能就是他说说而已……
淡定，淡定。
第二天我打给大弟，问他抽屉红包里是多少钱。起先他不说，最后告诉我是2000。
挂了电话，我默默给他银行卡转过去四千。
他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们玩得开心，又有这份心意，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无比知足了。
后记：
过了两天，先生跟我说，你把钱退给你大弟吧，我们要他的钱做什么。
我说，收到的第二天就退了。
他说，怪不得呢……
我说，这次大弟他们一家玩得那么开心，少不了你的大力支持。军功章上也有你的一半……不对，是一大半！
他噗呲一笑：这还差不多。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