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不快乐

  这是方立远和孟徐安认识的第十年。

    在有晚风吹起窗帘沙沙作响的书桌边，方立远第一次展开了孟徐安寄来的书信。在通讯技术极其发达的今天，书信简直就是一种几乎灭绝的往来方式。再加之收信人的居无定所，这些信辗转多次，才寄到归处。

    “…… 今年平安夜格外冷，你手脚还冰凉吗……”

    “……今天起床的时候，下巴长了很长的胡子，哈哈，快33岁的男人果然老了……”

    “ ……很忙，很累。上周去看了牧洋的个唱，在小红场，我们曾经说要一起演出的地方……”

    “……子靖结婚了，你和尤克都不在，那天我们几个哭的很厉害。我好像喝醉了，他们把我抬回去的，哈哈。夜里醒来，发现自己谁在客厅沙发上。原来半夜真的很适合想念……”

    “……我知道你可能根本收不到这些信，我也知道你不快乐。方立远，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之间隔得很远，很远，远到我抓不住你……”

    有些信是工工整整的信笺纸，有的正面是文字、背面是潦草的笔记，有的甚至只是一张随手扯下的便利贴。看着孟徐安深深浅浅的字迹，方立远的眼睛渐渐酸涩起来，揉了揉眼皮，没有眼泪，但是心却好像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有风吹过，发出空荡荡的回响。他想，一定是风太大，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