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你们挥挥手

  城市喧嚣，繁华，阳光还黄黄昏昏暖暖，从“地下”蹿出来的第一感受。城市最真实的地方到了，偌大的广场，形形色色的背包，极白到黢黑的肤色乱序排列。气味也是混杂得很，女人香水，男人的香烟汗臭味儿，餐车员身上散发的诱人味儿，还有天南海北的人带来各地特色“风味儿”。当然能聚拢这么多气味的地方，只有车站了。慵懒地拿了票，进了车站，寻找站台，在绿皮车厢里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就想到“少平”，那个有“思想境界”的青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坐着发出轰隆隆声音的火车去远方，谁都嘲笑他。他的列车没有到北京，可他的精神遍布全国，该是播撒在所有有人生活的地方。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不平凡的精神！

列车一会儿就出了城，摩天大楼也不知道在哪儿，阳光渐渐暗下来。目光锁住窗外，树和草以极快的速度甩开我，是刹那是瞬间，都来不及记忆。突然见到这些低低矮矮的川东群山，简直不习惯，我的眼睛见惯了高楼大厦。

阳光开始透不过灰蒙蒙的“轻纱薄雾”，也不知道这样形容这些不像雾的东西对不对，可它们漂浮在河面山头，就该是雾。这雾也太干了，干燥的连透进车厢的空气都十分刺应。灰气蒙蒙地，远方也看不清，太阳见不着，厌烦。靠着一个个长长短短的漆黑隧道分散旺盛精力，终等来夕阳西下，柔柔地夕阳，暖暖地也透亮，不那么昏昏暗暗了。野草的绿色渐多于枯黄色了，细短的青松密集挤在山头，没有耕地没有房屋。但这也不是记忆中认知的山，我认识的山应该是好大的，大的能挡住眼睛，也得是清晰的，清晰地如同显微镜下的草履虫，但这里的山在糊弄我，和城市的大楼一样糊弄人。

如此看看想想，时间还是不过去，列车穿梭过一个又一个山……慢慢坐在对面的女孩从昏睡中醒来，座旁的秃了头的大叔开始蠢蠢欲动，整个车厢从极静慢慢渐变到沸腾，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着急着，激动着。这一定是最后一个隧道，因为它足够幽长，足够黑暗，列车足够缓缓慢慢，我等不及了，我迫不及待，我拥到车厢门前，即将见到山城，见到你们。透过只透光的玻璃慢慢感觉到前方越来越亮，黑暗将褪去。列车顿了顿，身体晃了晃，嘭～车门打开了，当左脚踏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得意的笑了。山城看天也要蓝一些，没落下的太阳红彤彤的，像一团燃烧到极致的火焰，特别暖，特别美！

“兄弟们，我来了。”心里默默的却好像又是大声的吼着，咆哮着。

这一夜，不赘述！我就是为这一夜而来的！

早晨，早早醒来，大家都早早地。然后一天像上了发条一样，醒来就触动了开关，然后这天嗖嗖嗖地就跑没了。又要跟你们挥挥手了，昨天刚见面的，今天就得挥手自兹去，再见更是难别亦难！可还是要走，要回那座因为熟悉而就慵懒的城市，离开这座陌生而又好奇的城市。兄弟们，我们挥挥手再见！今晚我坐的是动车，特快！

——马卓

2018.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