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经历的乡村生活21

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兴奋的山行踏冰河，追着雪景写感受，玩了好几天，乡村经历中断了。今日再回来，追忆那五十多年前的往事。

          32.母亲的眼泪

应该是播种结束，待苗出土，锄禾尚早，农活相对不忙的那个时间段。西大河那边窑沟村的舅舅来接我们走亲戚，母亲带着二姐和我以及两个弟弟随舅舅一路向南，进右卫城北门，在鼓楼（十字街）处右转，走西街出西门西进，不一会儿就到了西大河。全体脱鞋袜卷裤脚淌水过河，一望可见河对岸高处的村落，那就是窑沟村，母亲的故乡。

母亲18岁（1946年）嫁给父亲第二年就随祖父全家走西口，迁往杀虎口外后山绥远省（今内蒙古自治区1947年7月1日成立）。23年了，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回娘家。此时此刻，心情最激动的应该是我的妈妈。

“呀呀哇，这不是镯子（母亲的乳名）回来了哇，你大大（爸爸）在脑头上瞭你了。”

村口遇到的第一位小脚奶奶如是说。母亲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哽咽地说不上话来。她肯定是想快点见到她的大大。

进了屋，母亲和她妹妹，相拥着哭作一团，全然顾不上我们这一堆孩子。我们只是默默地站着，谁也没说话。

“豆面都下出了，快欢乐些吃饭哇。”还是妗子一句话开了新局面。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母亲哭的如此伤心掉眼泪，第一次是三年前，1966年的深秋，接到舅舅拍来的电报“母故速回”。母亲带着未断奶的小弟和三弟赶往山西，路线是从内蒙坐火车到大同，再转乘长途客车。因两派武斗客车不通，在大同汽车站等了两天两夜后，所带干粮吃尽，无奈返回，坐在家里炕上，边往鞋上缝着孝布，边伤心地掉着大滴的眼泪。这又和姨姨抱在一起哭，我想母亲一定是想起了从前、以前，好多好多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