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已过,再无二一
一
从2015年开始,我游荡于市县两级不同的临时机构,往往干上一年半载,机构就被裁撤或者合并。朋友们戏称我为“终结者”。今年,临近年关,供职的第五个临时机构终于转正,我的流浪生涯得已终结。
二
组织仍然一分不少地按时给我发钱,我自然没理由不尽心尽力地为组织奉献。想想看,组织负责了我二十年的花销用度,无论是穿衣穿鞋、买葱买蒜,还是订婚拴婆姨、购房置家具,都是组织为我买单,为了感谢,以后还得好好干。
三
因为咳嗽得厉害,生生地把烟戒了。一次遇朋友,三番五次解释,他硬是不信,随即排侃我,你若戒烟,我必戒饭。被逼无奈只好自我打趣,老婆亲嘴,嫌难闻。没承想,竟然过关。此后再遇劝烟,不假思索,理由脱口而出。某次小聚,老婆在场,拒烟后惹来老婆阵阵白眼。谎言尽管有用,但也要分清时间地点。
四
我有一个酒友群,以前个个喝不醉,人人号称酒中仙。周末只要空闲,AA制,先打扑克,后吃鸡。扬达了四五年,小城街角旮旯的杜家鸡、炖土鸡、铁锅煮柴鸡,通通吃了个遍。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吃起了肾宝片,有人吞起了中药丸,有人肠子冷,还有人胃部寒。大锅吃肉可行,大碗喝酒不干。挨着问一遍,原因很简单,今年猪肉上涨,鸡肉价格也跟着狂窜。以前老婆审批吃肉喝酒的钱,现在不够使唤。
三七已过,再无二一五
从事了十几年的文字材料工作,心里着实有些厌烦,就想着给自己培养个爱好,让业余生活丰富灿烂。兜兜转转,又拿起了笔杆。只好自我解嘲,拟公文是谋生,爬格子是爱好。
六
工作二十年,每个月兜里干净得如同狗舔。父亲教训我,两口子挣工资,还攒不下一分钱,儿子都上初三,也不晓得个忧愁负担。我无言解释,孩子渐渐长大,父母慢慢老去,我却一事无成,不得动弹。唯一变化的是,瞌睡变少了,夜里总要醒来几次。再也不会一沾枕头就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七
粗略算一下,回老家看父母的时间屈指可数。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总能被无数充足的理由拒绝:单位要加班、孩子要补课……父亲已满花甲,母亲羡慕父亲从此不仅不用再交养老保险金,政府还能给钱。父亲打趣她,你也就再交一年,眼红什么?可我心里有些酸楚,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们再交二十年。
八
儿子的个头和鞋码均已超过了我,但成绩却在不停地下滑。每两个周他才能回家一次,仅有的两天半时间还要被硬塞进四堂八个小时的补习班。看着他的无奈与劳累,我心里着急,却也束手无策。
九
女儿上了二年级,个子猛蹿一大截,偶尔不听话,我吓唬她,让妈妈把你再怀回肚肚里。她比划着自己的个头,再拍拍妈妈的肚肚,振振有词,我长大了,妈妈怀不下。今年,她开始换牙了。两个旧的大门牙迟迟不掉,两个新生的上门牙被挤压得长歪了位置。没办法,只好带她去看牙医。尽管她很害怕,但是没有哭。我偷偷保留了她拔掉的乳牙,还有她幼儿园的奖状,以及各种各样的涂鸦。
十
猪年行将过去,鼠年即将来临。三十七岁就这样一生与我作别,更别提那遥远的青春,遥远的二十一岁。去世的爷爷曾说,人活一辈子,管他三七二十一,吃美喝美热炕睡美,才是真正的美。我觉着他说得对!
三七已过,再无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