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海艺术之家

一代紫砂宗师作品掠影3-仿古经历

2020-06-01  本文已影响0人  众石也

文/众石也

作为手艺人,就算再有天赋,也得从一点一滴的技艺做起,中间还要经过大量的练习,就像学习书法一样,研墨,运笔,笔画顺序,间架结构,都需要可以用心的练习,真正下笔练字,还要经过对前人好的作品的临摹,但是只是临摹,就算功力再高,也是高仿,也许单从字体来讲,可能比前人写的漂亮,但是从艺术角度和文化沉淀上来说,是永远没有前人的更具欣赏性和厚重感。

面对一个作品,不论是字画,还是器物,欣赏的不止是其外形,还在于透过其外在去感受当时的社会风情,历史文化,更重要的是其创作人的品性,文学素养以及社会活动。对于作品而言,外形如同皮囊,成形于那个年代的社会风情,历史文化如同骨肉,而创作人的品性,文学素养及社会活动就如同其灵魂,当这些内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展现在你面前的作品就具有了生命,而且这生命是丰富的,鲜活的,会说话的。

当一件作品能静静的向欣赏它的人默默讲述它背后的历史风情,人物故事,它就具备了能引起欣赏者心灵共鸣的能力,而当欣赏者真能达到能与作品思想共鸣的的境界,他一定会对其产生相见恨晚的爱怜,如有可能,会尽其所能的去拥有它,收藏它,进而日日把玩而不能释手,甚至进入“痴”的化境。

如果对一件作品的喜爱达及“痴”的境界,他会主动的去发掘作品相关的一切,研究其历史风情下的人生百态,品读其创作者的内心性情,就如同和其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或共事于高堂庙宇,或游乐于江海湖泊,或攀足于高山,或静坐于亭台,共同感受着那时,那景。这个时候,创作人不论是已坐古千年,还是流于传说,此时,他都是鲜活的,与知已者熏香共浴,把盏品茗,阅高山流水,观阳春白雪。

作为一个手艺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有如此境界,供当世甚至后世之人品读,或使其进入“痴”之化境,无不是手艺人终生之所求。而临摹高仿,如没有融入自有的风格,时人或后人是不可能透过其作品去品读其背后的人和事。

顾老就有这样一段仿古经历,那大概是在其于蜀山窑厂成名后,二十四、五岁时第一次与上海结缘的经历,而从这时起到其去世,都心念念的没有中断过上海情结。顾老充分把握了这次仿古的机会,见到很多出自当时或已过世的名家如陈鸣远,邵大亨,时大彬等壶艺大家的作品,或真品,或相片,他通过对这些作品的品读和构思,仿制的大量的名品紫砂,自己的抟壶技艺也正是在高密度的制作工序中得到了锤炼和提升,达到的凡手法,无一丝多余之动作,凡技艺,无一毫冗余之做工,凡仿之壶,他都以“较量”心态却制作,其仿作的器型和神韵并不比真品差。


上海仿古“鸡头凤把壶” 上海仿古“天鹅樽” 上海仿古“方壶” 仿大亨壶 仿大亨仿鼓壶

看着自己呕心沥血仿制的作品被拿走,心里多少有些不舍,经常是自己作的壶完全超越了原作,而自己的这份成就又无处安放,就像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注定要离别,天各一方,再无会期,多少年后,谁会为他证明这壶是他顾景舟的,但这是仿制,讲究的是对真品的还原,如于明面作标记是不允许的,所以只有暗款,这样的绝技是难不倒手艺人的,大概也是从这个时候起,顾老开始采用不同的印章和印记来管理自己的作品,作过多少暗款,后人不得而知。


顾老常用印

其中,一枚“武陵逸人”的印章是这段时间用的较多,你可以说他自比陶渊明,或追求一种世外桃源的生活,文人大抵是这样的,善于从混沌里滤出清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对于仿古这段经历,顾老早年是不愿向他人说起,后也坦然了。

精心于壶艺,无愧于壶,开眼界,练壶功,且为稻粱谋,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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