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
文/罗汉
收到从江南快递来的一杨梅,打开一看,精灵湿润的绒果,娇艳鲜丽,紫红诱人,这是我心中的圣果呵,小时候学到《望梅止渴》的典故时,就对它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亲切,没见过它时,就把它想象成我们北方满山遍野的山杏。惭愧的是,活了大半生,对于我,它仍停留在历史典古里,存在于诗文中,并没有正经的享用过。一来因为它不像南方其它水果,在上市时节,北方的超市及水果店到处都是,二来只吃过杨梅罐头,黑色的,是糖水的甜味,也曾偶尔尝过从市场上买回的杨梅,酸涩难忍。
寄梅的人很细心,在货发出后就微信告诉我,是提前二十多天就下单预订下的,卖家刚摘下就寄出,不用清洗就可以直接吃。南方山间空气纯净,无污染,加上连续梅雨的冲洗,很干净。还说,杨梅成熟后釆摘期很短,又不便贮运,所以杨梅的上市期很短,能吃到新鲜杨梅的时间就那么几天,存放不了,让我收到后尽快消化。我想,原来,吃杨梅还是需要口福和机缘的呵。
迫不急待的打开,个如乒乓球大,一口下去,顿时,清凉酸甜的汁水融入咽喉,细腻肉丝跟随下胃,一股清香醉味爽向心坎,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身处干爽而又艳阳高照的北方,品用着来自江南的这份礼物,我能想像到南方那个梅雨的季节,满山的杨梅熟了的景象。
据说杨梅开花是不张扬的,只在深夜里开过,不知不觉地,就孕出一派铺张绵延的果林。
阴雨霏霏,连日不开。当姑嫂鸟传来了哀怨的长鸣后,天上的雨就更加绵长起来。山上层层烟雾,自远而近,似绸似带,飘啊飘。雨停后,山慢慢清翠起来。阵阵风拂过,山树翻着层浪,远望,一株株树恰似山峰。走近山前,这株株的青翠,恰似一位红装少女了。衣着红光点点。满枝的红就是杨梅了。
江南的六七月,杨梅是季节的代言,黄梅雨,黄梅雨,黄梅雨季之后,杨梅似雨一般落下枝来,夏季来临,正是杨梅的季节,这样艳丽的佳果,最是丰富积极,点红了大半个中国,七月南方,流火的风光。
树枝儿还挂着点点水珠。走进杨梅树下,山农锄尽了树下的草,地下铺满了从树上掉下来的杨梅,红光闪闪,抬头,摘下一颗杨梅,才知掐得满手是红汁。山农们忙碌着昼夜不停地釆摘,然后晒成干、酿成酒。如今互联网与物流的发展,可以让清早采下的杨梅,当天抵达各个中心城市,让我才有幸能品尝到人间的圣果。
南方的水果,如荔枝、芒果、椰子,大都甜腻,我都不怎么喜欢,而杨梅虽生在南国,却有着不一样的口感,酸甜爽口,刺激味蕾,我一口气竟吃了七、八颗,直吃到有些肚胀的时候,才觉得牙酸酸的,直透着寒风。
这醉人的杨梅,来源醉人的江南山水,来自于江南浓情的天气、浓情的季节,也掺和了浓浓的人情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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