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我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那感觉就像灵魂受到了神降下的诅咒，无法抑制，令人浑身颤抖。

当我醒过来时，正身处一片墓地之中。不远处，查拉图斯特拉正跪倒在民众面前，他发出了响彻千古的嘶吼：“上帝已经死了——我来教你们做超人！”

没有人理解，周围一片死寂。

我咳嗽了几下，努力让自己的身体起来，一步步爬向他所在的位置，“不要试图感化人类，人类是太不完美的东西，爱他们只会毁了自己。”

“哦，你终于醒了，我的兄弟！听我说——”

他的话语被民众的恐慌情绪打断。

他们亲眼看到我这个高空走钢索摔下的人，在墓地死而复生，不免惊骇。他们一定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见到的不是人，而是鬼吧！

如果成为鬼魂能够让世人清醒，放弃做一些虚伪可笑的事情，顺便净化他们的道德，抛弃他们可笑的信仰，那我甘愿被永世镇压在大地下。

但是你瞧，他们说了什么——“请你把末人给我们吧，我们把超人还给你。”

查拉图斯特拉还在试图向民众辩解：超人是大地，是海洋，是闪电，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你们要勇敢地超越它。

我却只感到可悲，因为民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他们只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们已经没有耐心听我解释——当恐惧将仅剩的理性吞没，当生命受到死亡之蔑视，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逃！

但是，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去那个叫“彩牛”的小镇里吗，那里已经化为废墟，被彼岸论者摧毁。要跑到教堂祈祷自己顺利进入彼岸世界吗，那不过是一个谎言！

你们早已被抛弃，成为这片坟墓的养料。

民众听到这些话，停下了他们逃跑的脚步。

他们转过身朝我质问，“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我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可笑，你们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

当真实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摧毁你们虚假、耻辱的记忆，你们不会怀疑自己，而是攻击这个世界的不公。

如果虚假试图谋杀真实，那是不可能成功的，虚假必须立马死去！

愚蠢、懦弱又自私的可怜虫们，你们如何能明白超人的意志呢？

查拉图斯特拉一直在安静地听我说，他忽然间又有了一种崭新的感悟：超人就是太阳！

尽管我不知道太阳与大地、海洋、闪电一类有何不同，但看到他如是说，心中顿生期待。

也许，他们还是可以被拯救的，正如查拉图斯特拉拯救我一样。即便另一个上帝即将诞生。

于是，我成为查拉图斯特拉的弟子，跟随他一同踏上了新的旅途。

ps：最近在读尼采的这部著作和加缪的《西西弗神话》，试图弄懂一点存在主义的雏形。恰逢昨晚给文学社社员讲解这两位作品时有所感悟，遂作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