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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师【一】①

2019-03-25  本文已影响85人  昨夜星雨

       

恩 师【一】①

      人,在滚滚红尘中最需要的是一盏明灯,你,恰恰就是我的那盏灯。

                                                  ——题

      我来到那所学校时候二十多岁,也就是一个毛头小伙。也就在那里,我和我的恩师再次相遇——上学时他是我们的老师,这时候他是教学副校长。

        他是一个治学严谨、严厉大于呵护的人,在我们的印象里。他的严谨表现在他绝不允许我们犯错,比如说课堂睡觉、说话,作业上哪怕是一个标点、一个推断符号也会挨批。尤其是我,当时是他的课代表,接触的多了问题也就多了。他不在意我犯错误,比如说题做错了,但是绝对不允许犯低级错误,比如说收作业不够、作业摆放凌乱等,每每此时他最经典的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揣摩啊。我也就吓得赶紧退出来赶紧跑到教室催促那几个没交作业的“专业户”赶紧交作业。 那年,我们毕业的时候,我们班考上“小中专”的人最多(因为那时候的小中专是相当的难考,据说他所带的班级考上人数每年都是第一),也就在那一年,他从老师、班主任当上了学校的副校长。要知道,那是全县的重点,并且排名第一位……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那天安置好后就去他办公室聆听教诲,他说:你是准备一直在这干还是把这里当做翘板?很严肃。这个我也知道,虽然离县城近(一条道路之隔)但毕竟属于乡镇,于是有年轻老师来到这里干上几年之后就跑到市直学校或者进到局里。可能还是年轻没有学会世故与圆滑(即使到现在还是学不会啊),况且又是面对自己的老师,我几乎不假思索的说,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他点点头,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说:那行,好好干。这里和农村不一样,能人太多了,你要在业务上和别人比个高低,其他的都没用。嗯嗯,我连忙点头……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任课教师、班主任、教导处副主任、校长助理、副校长一直到我离开那所学校,而他从副校长到校长一直到退休。这个漫长而又短暂的过程经历了十三年。十三年中发生了许多故事。

        一天他从局里开会回来直接把我叫到他办公室把一个文件给我,说:你先把这个文件读读,读完后再说。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哪一点错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文件读下来,原来是要开表彰会,一些先进单位要进行经验交流的。我心想,学校有办公室主任,干嘛让我看这些呢?正在纳闷的时候老师开腔了:看完了吧?我点点头。“那就好,我现在把我的思路给你,你来整理啊。给你一天半时间应该够了吧。”他说。一天半时间整理一个经验材料,够紧凑了啊。我心里纳闷但一直不敢说出来,含含糊糊的应下来了,于是,我们就开始了备课。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按时把材料给送到他办公室,这应该说是我到这所学校一来整理的第一份材料吧。恭恭敬敬的递到他手中,“坐吧”,他接过材料指着对面的椅子。我是不敢做的,更何况又是面对自己的“亲”老师,就笔直的站在他对面看着他。

        他打开文件用铅笔在上面画着,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我的心也跟着他的节奏跳动着。然而赶紧告诫自己:别慌别慌,应该写的还是不错的吧,毕竟按照他指导的要点全部阐述下来了。

      “啪”的一声,紧接着严厉起来了,“这是你写的要上报的材料啊?你上学时的语文学的还不错的,这些年又教语文,你把你学的都还给老师了吧。”我心猛的一紧,顺着他手所画的那几行字看去,老天爷,这样的低级错误自己也会犯啊……“老师,我再改改……”拿起材料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灰溜溜的从他办公室跑出来回到大办公室里,逐字审查修改……那天晚上,我熬了一夜,到第二天上班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修改稿交给打印室,打出来赶紧给他送过去。

      “改完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但是语调中确实很复杂,既有不满又有欣喜(揣摩的)。“嗯”,我大气不敢出。“你看看,这个字是不是错了?还有,这两条的逻辑顺序是不是颠倒了?”“老师,我再改。”这个时候是不敢争辩的,赶紧拿回去改好送打印室然后送给他审阅。

        来来回回四五趟儿吧,终于合乎了他老人家的法眼,最后一次去的时候他说,“我刚才和局X科室的X科长联系过了,他在等着你,你马上带着材料去让他改一下。”一直到领导指导、修改完毕,我的心终于落了地儿。老天爷,终于完成任务了。

      若干年后当我把这件事讲给他的好友,我所敬仰的一位前辈听时,他笑了,他说:看来你的悟性还可以,通过这件事X校长考察了你三个方面,一是工作态度,二是认真,三是服从意识。其实还有一个方面他没有说出来,是我悟到的,在一个单位挨批最狠最多的人其实是他最看中并且重点培养的人,原因无非两点,一是压压舆论,给个人成长铺一下路子;二呢就是轻轻敲打,不让他自傲自大。这倒是符合人性,尤其是年轻人。

        还有一件与喝酒有关的“大”事儿。那天下午他开会回来照例把文件给我,说让看看文件写个报告材料第二天晚上下班前给他。晚上有自习,第二天有早读,我看看材料后认为第二天上完课一个下午弄出来绝对没问题,就放下了。偏偏第二天一个同事家里“送米面”,于是就去喝了几杯。说实话还真没放开喝(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事还没做完呢)就回来了,刚到办公楼和他走了个碰面,他看着我说,“材料整出来了?”我自然是唯唯诺诺说没有。“嗯,不赖,还能喝酒啊?要不你把文件送我办公室吧。”说完头也不抬直接上教学楼巡视去了。这件事的结果是我几乎不喝酒,有了所谓的应酬也只是抿抿嘴唇儿意思意思即可,更不敢因此耽误工作,到现在是实在不敢喝了。

        他很敬业近乎痴醉,无论是在做班主任还是做副校长、校长都是这样。上学时候每天早上(包括饭后)进到教室的第一个人不是学生而是他;做业务校长时,我一个班主任走到校园时他已经在旗杆下站着;做校长的时候十几年如一日早来晚走,到校第一件事就是是巡视,巡视完了听三四节课、评课。后来我做助理、副校长时值班我们两个是一班儿,有时看着他的疲惫不堪我让他回家休息,他总是说:这是责任啊。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糖尿病,只是我们所不知道罢了。

        于是,在我离开这所学校的前几年也就慢慢的学着他去做事:每天早上来到学校先到我的教室(这也就是我最自豪的一段经历,无论做助理还是副校长始终没有把班级管理给抛开,我一直是个班主任,并且是毕业班的班主任)然后整个教学楼巡视一下,知道了第一手材料;每天晚上放学了教学楼巡视一番看看有没有其他情况,然后到寝楼查寝,有问题及时与班级、班主任及处室沟通。他还时不时的找我谈话,要么问他送我的三本书《中小学校管理》读的咋样了,要么让我给他说说我对于哪所学校的现状及未来发展的看法,谈完后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送给了我。

      他的严厉是大家所共知的,在单位工作上的事儿哪怕再小也是大事,失误再小也是也是事故。比如说你的课堂,同教研组备课按道理是教学上的事,但是他听课之后会把几个人的教案收在一块看集体备课然后看个性化复备,如果没有就等着挨批,我就曾经被批了一次。在比如说每次月考(我市的月考啊最早就是他提出来并在学校实施,然后全是推广的)或者期考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把成绩单送给他,紧接着的月(期)考分析会他是必然参加的,三个级段开完之后针对个别班级的总结会他也会有选择性的参加,针对比较靠后的班级他给师生鼓劲加油,他也是第一个(我想)把教科研放在学校发展、教师成长的战略性位置的校长,率先提出了“教研保科、科保班、班保段、段保校”的口号,自然我们也戏谑的加了一个“校保校长乌纱帽”,但无论如何那些年学校的教育教学质量总是全市前三名,甚至于问鼎全市第一。

        严厉的背后是温情。无论对我、对别人、对大家。学校老师家属心脏病急需手术但是钱不够(因为当时的社保金不像现在这样方便,当时是先付现金随后报销),他组织全校老师为这位老师借款,哪位老师因为家里有其他情况了而闷闷不乐,他会对我或者其他人说让下去多接触一下,开通一下。那一年我儿子早产母亲患病,他又组织全校师生捐款,帮我渡过了难关(这段历史我记载于《那段岁月》之中)。

        与我而言,感觉那几年是提高最快,进步最大也是“恶补”最厉害的几年。从学科教学到学科教研,从班级管理到学校管理,从班级事务到学校日常工作安排,他几乎是手把手的教我。他说“现代学校管理必然不能是家族式管理,要民主治校,要让师生参与到学校管理之中,要有自己的文化内涵”,他说“管理就是管人,管人就是管心,管心就要关心”……耳濡目染,尽管自己是差生但这些已经被深刻在头脑中,并且似乎还有一点儿成绩:全市“中招状元”连续两年出在我们班,也算是收获满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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