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杨宝谈话
下午第三节,我去教室巡视,看见杨宝睡得正酣。
想起了上午历史老师和英语老师的话:这孩子特爱瞌睡。于是叫他出来,开始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
“告诉我,今天八节课你睡觉了几节了?”我扬扬嘴角,故意问他。
“也就三四次吧!”他翻翻眼皮,看了我一眼。
“据我所知,你上午最少睡两次,下午最少睡两次了。”我强调道。
他再看看我,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昨天晚上睡觉特别晚吗?”我问。
“不晚,正常时间睡觉。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就喜欢睡觉。”他诚恳地说。
“想过克服一下吗?”
“克服不了。我从七年级开始就这样,一上课就瞌睡。”
……
我们就这样开诚布公地谈着。他告诉我,他以前什么都没有学会,本来打算这个学期不上学了,但是妈妈坚决不同意。他只好按照妈妈的意愿,选择“熬”过这个学期,春期开学去学习一门技术。
我问他打算怎么“熬”?自己可以做点儿啥?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搁这儿什么也完成不了。
我咬着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拍了他一巴掌:“给你两个选择:一离开这里,去学个技术,也算你珍惜了自己的光阴。二是留在这儿打算怎样改变自己的态度,下一步好好学习。”
他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使劲儿蹭蹭脊梁,一双眼睛毫无目的地看向远处。
“不拿走,我妈妈不同意。在这儿也做不好。”半天,他终于吐出来了一句话。
我的那些计划了、耐心了、理想了、瞬间灰飞烟灭。我在心里无数次默念着“静心、静心”,希望他能够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能够说上一两句理解的话。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就要升腾起来的坏脾气。我再次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我没有什么恶意,只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心情。
他再次扭动腰肢,调整怎样站立都嫌累的胖胖的身体。最后他告诉我,他自己那儿都不想去,他就只是在这里再“呆”一个学期。
我想起了班里那个闫宝贝,还有那个徐宝贝和赵宝贝,他们几个人的“信念”如出一辙:家长要求,或者是家长祈求,必须上完最后一个学期。
我不知道,他们平时在家怎样和家长相处的,也不知道,家长平时是怎样教育孩子的,反正他们传达给孩子的这种理念和方式,值得我们教师深思。家长的思想、方式、方法,直接决定了孩子的未来。孩子们身上延续下来的,就是他们潜移默化的引导和教育。
既然他们留意已决,我也只能“听之任之”了。“放长线,钓大鱼”,制定“洗脑”的长远计划,准备与他们长期“斗争”。我相信“耳濡目染”“言传身教”的作用,我会努力,感染他们,改变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