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师范大学科学技术学院真情诗文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雨上

2018-04-06  本文已影响17人  南星半夏132

4月4号早晨,暴雨骤至,如倾如盆。于是我便很自然地想起从小便学过的那两句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仿佛在我的印象里,这一天不下雨,似乎就不足以称得上是清明了。

从前上学时念过的很多句子,当初我只是一味地跟着老师读读背背,念了多遍的诗句,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慢慢地长大了,稍稍脱离了熟悉的环境,过了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又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想起那些读过的文字,懂得一点个中滋味。即便是千言万语,也比不上三言两语。十几亿个个人,大概谁都是走在路上的“行人”。那飘在头上的雨本无情,是走的人有情罢了。可如果没有这场雨,也不至于让人断了魂,心事一桩桩地被这天气牵了出来,是那纷纷下落的雨。

特意打了电话给妈妈,她说她种了好些艾草,等我回去做。我那时就已经闻到艾草的清香飘飘悠悠地到了我的鼻尖了,想必我就是被米果勾了回家去的。

到达赣州火车站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觉得通向外头的路又变得长了些。又见到了我的哥哥,他还是没变,脸上肉嘟嘟的,一看到我就叫了我的小名,我立马跳着跑了过去。踩在家乡的土地上,见到亲爱的人儿,心里多了一分踏实,一分喜悦。赶不上去扫墓了,听哥哥说上午妈妈、奶奶和今年刚入门的嫂嫂都去了,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以前奶奶每到了这个时候,就会说:“你一定有空去,让太爷爷太奶奶们保佑你们,身体健健康康的,考个好的学校。”只是,安睡在坟里头的那些老人,我没有机会见过。有些也许小时候见过,现在印象也很模糊。我能够做的,就是拔掉前面疯长的野草,把那些掉下的土尘扫出去,再拜上一拜。

“足够虔诚吗?”我问自己。

“不知。”

嫂嫂在车上讲了一个网上的笑话:你们去扫墓的时候,能不能严肃点,不要让我觉得你们在踏春。当时听完我也笑了。然而过了一会儿,我的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愧疚、无奈……尽管那是事实,可是,当真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吗?我想,这世上,是没有那么多云淡风轻的感觉的,如果有,也是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偷偷抹了很多的眼泪,最后藏起来了。

后来,我看到了几张图。一行人,有的捧着花束,有的只是默默地站在碑前,脸上满是黯淡的神色,有的人,则是声嘶力竭。怀念的样子有太多种,但每一种都让人心疼。这些是在汶川大地震失去亲人的人,距离那场浩劫,已经有十年了。五号这天的清明,他们心里多想知道,远去的亲人们,在天堂还好吗?天上人间,但盼灵魂安稳。

看着别人的留言,我又想起去年那一幕。爷爷老家要开发了,爷爷把自己母亲的遗骸迁到现在住的地方。他看到母亲的躯骸时,两行泪就落了下来,他的手一颤一颤,捧着一抔黄土说:“老母亲,我带你回家了。”回家了,老母亲。从小没了父亲的爷爷,这一句是对相依为命的母亲说的。

今天我打了电话给堂姐,告诉她我回家了,问她是否来玩。她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声音是哑的,带着哭腔。挂完电话,她发消息给我,说今天他丈夫火化,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奶奶一直在旁边哭。我无话。

生命,可能就是一刻的事,说没了,也就没了。有一种是像枝头的落叶一般,时间到了,也就安然地落到泥土中去了,等待下一个轮回。有一种,则是那海面上驶着的船,大风大浪,巨石暗礁,都是意料之外的事。前一秒的世界阳光灿烂,后一秒,光也不见了。生老病死,无可奈何。想来我更喜欢木心的那一句:岁月不饶人,我亦何曾饶过岁月。

又是一年,清明雨上。折菊寄于你,道尽相思意。忧愁,也不一定全是沾满了泪水的,并不是那么紧要的。母亲做的鱼,外婆缝的枕头和爷爷摘的果子,就能消减几分吧。

地上的人啊,认真的活着罢。活着有酒可喝,还有人可见。杜牧虽道魂断,却还说: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杏花村确是很远的,但甜香的酒,也总还是有的。

又是一年,清明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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