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江湖中相忘
20年来,汪正的名字每天都会在流依的脑海里出现,但流依却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和汪正联系上。
第一次见过汪正,还是在20年前。那里,流依在读初一下学期。刚开学没几天。那天第一节课是语文课,班主任老师的课。
上课铃刚响,老师走进教室了,后面跟随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那男孩子穿着当时非常时髦的蓝色夹克衣,湛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当时学生人手一双的回力白色运动板鞋。两只手紧紧地拽着斜挎在胸前的帆布书包的带子。头半低着,眼睛忽闪忽躲地时而看看同学们,时而看看老师。神情看起来很紧张。
流依眼前一亮,“噢?这同学怎么怎么比大家高这么多?不过,长得比班里的男同学都好看。”
老师用眼光环扫了一下大家,缓缓地说,“今天我们班迎来了一个新同学,他的名字叫汪正。汪正比你们高两级,因为家庭的原因,停学了一年。现在,他将加入我们54班这个大家庭。希望大家能多关心他,在生活学习上帮助他。”
流依心里想,汪正,这名字还挺特别的。不像班里的男生,都是小勇,小平,小军,建国,爱国什么的。特俗气。流依,这个心智早熟的女孩,不禁对这个新来的男同学,心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然后,老师带着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掌声落定,老师转头看了看汪正,说,“汪正,你像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已吧。”
汪正看起来有些害羞,用手抓了抓头,嘴裂着笑了笑,说,“我叫汪正,谢谢大家。”然后还向大家鞠了躬。
随后,老师安排班长搬了套桌椅放在流依后面。流依本来坐的是最后一排,现在后面坐了汪正。
待汪正坐定,流依回头看了一下汪正,对他笑了笑。
当汪正的眼光与流依对视,他看起来有点惊慌,腼腆地也对着流依笑了笑,随后低下了头,去整理他的书包了。
流依小声地嘟嚷说,“这么害羞。”但心里却骗不了自已地对他好感度满满。也许不管男人女人,不管他或她处于哪个年龄段,面对另一个腼腆的男人或女人,总能把自已心底的柔软细腻给牵引出来。汪正就这样把流依的女性柔软给牵引出来了。
流依是小组长,本组同学的作业都要由流依来检查是否完成。如果同学完成了,流依就要在他们的作业本上用装入红墨水的钢笔,在作业本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完成”两字。如果没有完成,流依就要报告给老师。老师规定要背诵的课文,本小组的同学也要到流依这里来背诵。没有完成背诵,就要在放学后被老师留堂。
流依发现,汪正几乎就没有哪次的作业是按质按量完成的,也没有哪篇课文是能完全背诵得出来的。
当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汪正无任何意外地,除了语文,其它所有的科目全部没及格。虽然不至于倒数第一,但也逼近非常逼近这个代表最差生的“第一”了。但流依,却是和往常一样,班级第一,而且冲进了全校前三名的成绩。
流依没有为自已的好成绩而高兴。反而为汪正成绩不好而心里有丝丝的的难过与着急。她心里暗暗地下写决心,一定要帮汪正将学习成绩提高,让他在期末考试中,将成绩提升到班级的中等成绩。也就是30名左右。
接下来每天放学前,流依都会叮嘱汪正,“今天回去记得把作业完成。还有语文课文,也要抽点时间背诵。明天我要检查的。”
汪正,这时候则会嘿嘿地笑着,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好的。我一定。”
但凡成绩好的人,执行力必定都是很强的。流依同样如此。每一天,流依都会仔细地检查汪正的作业。照旧,汪正的作业没有全部完成,但比原来完成得好些。对于没有完成的部分,流依便会在课间休息时,让汪正把没有完成的作业,拿出来。指导他完成。汪正开始有些难为情,但每次还是照做了。
但背诵课文,流依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一来二往,流依和汪正聊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课余的十分钟休息,他们基本上都是在两个人聊天,除了辅导学习以外,他们也会聊些其它开心的事。
慢慢地,流依终于知道了汪正为什么老是没有时间做作业,背诵课文了。原来汪正的父亲早几年就过世了,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家里只有他和快50岁的母亲。农村里农活多,她妈妈年纪大了,汪正心疼妈妈一个人做那么多的农活太辛苦。所以放学后,汪正就帮会妈妈干活。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做作业。如果作业太多,晚上困得实在扛不住。也就,上床睡觉了。所以能完成作业就已经很辛苦了,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背诵课文了。之前汪正退学,也是因为妈妈一个人要做那么多的农活太累,汪正自已硬是退学的。
汪正此时,在流依心中的形象顿时光辉起来。如此年纪,如此孝心,真是让人感动,佩服。汪正,你太不容易了。我流依一定要帮你。让你的生活多些笑容。
流依顿悟般地知道,为什么汪正看起总和其他的同学不一样。他的眼神总有一股淡淡这个年纪的同学少有的忧愁,平常也很少见他笑过。当看到其他的同学在教室里打打闹闹时,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羡慕,那么地神往。但他却又不愿意融入。倒是经常有女同学,经常来找他聊天。在插秧的时候,还有很多女同学,主动去帮他家插秧。
此时的流依,心态很复杂,对汪正既有佩服,又有同情,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流依心里对汪正更有了柔情,心疼。但,聪明早慧如流依,自然不会流露出任何的心态,只是像听完别人的故事一样,陌然地“哦”了一声。然后说,“作业还是要抽时间做完,课文你可以在上学或是放学时,边走边看,一次背一小段都可以。”
那天晚上,流依躺在床上,第一次失眠。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汪正的影子。
汪正挥着锄头在锄着地里的杂草,锄一下,抬头擦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一下天色。
他又在水稻田里弯腰插秧,额头的汗水则顾不上擦,一滴一滴地向水珠似的掉入水里,激起一圈一圈的小小的漪涟。漪涟漫漫扩大,然后又在水里消失。
他还用箩筐担着重重的稻谷,大步地跌撞着往家里走去。高瘦的身材,被肩上的担子压得有些些弯了腰。但向家里方向望去眼神,却又是那么坚定。
他在金黄的麦田里,挥舞着镰刀在收割小麦,忽然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的流依。汪正站直了身子,朝流依裂嘴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雪白的牙齿,依然有点点羞涩。在黑暗中,流依仿佛看到了全世界的花都开放了,红的,黄的,紫的,白的。这花开在了流依身边的每一处。流依被这满眼的花儿美得有点晕眩,头像是暂时缺氧了一般,一切思瞬间停止了。但嘴角却不需要头脑控制,自觉地向上扬。像是有一条细长的暖流,暖暖地流过了身体里的每一个小角落。流依,她确定了,她对汪正,不容怀疑地有了爱恋。她爱上汪正了。只是这爱里,有些许心疼和同情。
而流依,这时候,突然觉悟到,汪正也许正在心里偷偷地爱着她。
流依清楚地记得,好几次回过头找汪正说话,汪正眼睛直直地看着流依,出神地似乎灵魂出了窍。流依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过神来的汪正,满脸通红得像是喝醉酒的关公。隔着至少三十厘米的距离,流依也感觉到了他脸上滚烫且炽热的温度。那温度,也把流依的身体烤得些许发热。
中餐,大部门同学都是在家做好饭菜,拿保温瓶装好,带到学校来吃。而流依在吃了一次汪正带过来的野葱辣椒粉炒鸡蛋后,只是随口对汪正说了声,“你家炒的这个菜实在是太好吃,太合我的味口了。”之后,汪正带过来的中餐,一周至少有两次野葱辣椒粉炒鸡蛋。而每次他都会夹很多给流依。当时是野葱疯长的季节,幸好当时是野葱疯长的时节。
流依玩得特别好的小学同学类艳玲,和汪正是一个村。艳玲好几次煞有其事地和流依说,“汪正肯定是喜欢你。每次我和他说起你,汪正总是很害羞得摸头,却是笑得好开心。”比流依大二岁的留级同学,艳玲,智商不高,但情感方面却是特别早熟。艳玲这样认为,流依现在觉得,肯定这是有这回事了。
流依在很小的时候,当老师的爸爸就开始教她读书,认字。知识方面,启蒙地比别人都要早至少两三年,可能学习能力开发得比其它同学要好。流依即使没有用尽全力学习,依然能保持很好的成绩。再加上流依遗传了妈妈的好长像,在班里,也是长相出众的美女之一。不比其它的美女,成绩也渣。像流依这样名字美,人也长得好看,成绩非常好的女生,被男孩子喜欢,当然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就这样,流依在心里和汪正恋爱了。只是汪正或许不知道。流依对汪正的学习抓得更紧了,而汪正像是为了不辜负流依似的,作业完成得越来越好,有时候也会主动找流依背诵课文。而流依则为了他不被老师留堂,能早点回去,早将农活做完,早点做完作业体息,每次都会给汪正放宽标准,要求回头还是要加强一些。而为了能帮汪正解答所有学习上的疑惑,流依对自已的学习,也更加用心了。
慢慢地,班里渐渐有了些言语,说流依和汪正谈恋爱了。
流依自然是不怕这样的言语,因为她知道,这样的言语迟早都会流出来。要不,怎么别的同学成绩差,完成不了作业,背不出课文,流依一点都不心急,而对于汪正,却是这么上心呢?这么多的同学,这么多颗敏感悸动的年轻的心脏,怎会没有查觉?但流依就当听不到,不知道,一切依旧。
流言越传越神,竟传到老师耳里去了。流依是班级升学的种子选手,老师对她自然关照有加,不能因为早恋,毁了流依的升学。所以,当老师听到流依和汪正在谈恋爱的时,流依被请谈话了。
在老师面前,流依自然是咬死不肯承认谈恋爱了。本来就不是谈恋爱,两人从未表白过,也没有相互的承诺。充其量,不过是相互暗恋。流依满眼泪水,委屈地对老师说,“我才不是谈恋爱,只是好心帮他提高下学习。他不像其它的同学。其他同学,我说他们作业没完成,还会顶嘴回我。而汪正他就会虚心地听我讲解题目。如果大家都说我和他这样不好,那就不当小组长了。撇清好了。”
老师自然是相信了流依,因为这两个月来,年级的月考成绩,流依已经两次稳居年级第一了。而汪正的成绩,也有了点点提高。
但是汪正,却因为这事,觉得给流依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慢慢地,他不再和流依交换菜吃,当流依要辅导他作业时,汪正有时候有会有些推拖。流依心里有些生气,但又夹杂着温暖。因为流依知道,汪正是为了她好,不希望影响她的学习。如此体贴,善良的一个男孩,况且还长得如此帅气。流依对汪正的欢喜,便更多了几分。
流依和汪正这就样,相互喜欢着,相互暗恋着。流依对汪正,多了的是疼惜和理解;汪正和流依,多了些闪躲和克制。都是善良的孩子,都是在为对方考虑着,尽量周全些。流依对汪正的学习,不像以前抓得那么紧,因为她知道,汪正能做到的,已经是时间和能力范围内,他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了。
第二学期的重新排位,汪正不再和流依坐在同一组了,而流依也不再当小组长了。但流依依然默默地关心着汪正。每次考试后,老师在讲台上宣读大家的成绩时,流依心里记得的只有自已和汪正的成绩。所幸,汪正的成绩能一直保持班级的中等水平了。每门功能都能及格了。流依也清楚地记着,汪正每天穿的什么衣服,哪天又理发了。
偶尔或是特意,当流依头偏向右边的时候,依然能接收到汪正来自右后方的眼光。流依读到了汪正眼神里有时有谢意,有时有爱慕,有时有渴求,但有时又有无奈和不甘心。流依的心既温暖又有点点痛。为什么,汪正要面对这么多心理生活负担,这么多的悲惨命运。流依为汪正痛恨命运的不公平。
早熟的人,就是比同龄人,既早拥有甜蜜,也早拥有痛苦。真是甘蔗没有两头甜。
时间过得真是快,就这样从大家一页页翻动的书页中,从大家挥舞的笔尖上,一天一天地走了。离中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全校紧张的倒计时气氛漫步了校园的每个一角落。流依的目标,是县重点高中。虽然家里希望她考中专,可以安排工作。但流依的目标远比家人的在远大,读高中,考大学,去大城市,这才是流依想要的。
考高中,远比中专需要的分数高,流依只能加位努力。接下来,流依完全投入到了各科目的复习中去了,忙得甚至连舌头都失去了知觉。不管是啃鸡腿,还是吃豆角,在流依看来,都是一样的墨汁味。这么紧张忙碌复习的流依,确实是很少再想起汪正了。汪正,他大概也会复习一下吧,或者完全放弃了呢?毕竟,大部分农村孩子都是初中毕业就打工去了。流依只是在学习的闲暇之余偶尔闪忽一下。
功夫不付有心人,流依如愿以偿地考进了县城最好的高中。而汪正考试成功不好,只够县城技术中专的分数。
县城和农村确实是两个天地。农村的房子最高只有两层。而在县城的学校,流依的宿舍楼就有6楼。永远热闹熙攘的街道,那么多的商品,很多都是流依没有见过的。流依以最大的新鲜和热情融入了在县城的学习和生活。年轻人的心事,本就易望。何况有如此繁重的学习,和如此新鲜的世界。高中三年,流依很少想起汪正。也没有听谁谈起过汪正。也许,他也像多数农村孩子一样。初中毕业,就去广东打工,然后往家汇款,盖房子,娶老婆吧。
大学四年,流依没有谈恋爱。每当一个男生对她表示好感时。流依却会不自觉地想到,她喜欢过的汪正,他忧伤中带着深情的眼睛。她被汪正抱起后的那种像是被电击的晕眩、紧张,甜密。流依每次潜意识都会把追求他的男生像代码一样嵌入汪正的指数中。当年没有表白过的暗恋,却是在流依心里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灼痛。流依有时候想,自已是不是就是喜欢虐恋,是不是变态。
就这样,本来应当风花雪月的大学时光,流依却是天天在图书馆度过。没有过鲜花,没有过巧克力,也没有过牵手,没有过接吻。太多的没有过。虽然有遗憾,但却不至于让自已感觉读了个假的大学。
毕业以后,工作,生活,嫁人,生子。生活的苟且和鸡毛,把流依折腾得满目疮痍。
流依以为,以后的生活就是这样复制粘贴地过。直到又一次和汪正联系上。
去年七月,和初中同学联系得很少的流依,被一个同学拉进了初中同学微信群。初中同学,大家虽是同一个地方,但初中毕业后,为了学习生活,各奔东西,这么大家,大家硬是很少碰一起过。流依和同学们欢快地聊着。回忆着同学信往时在一起的的点滴快乐。
突然,微信显示有人申请添加流依为好友,说明里面写着“汪正”。流依浑身一个激灵。汪正,这个在流依的生命里留下过绚烂颜色的名字,这个让流依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男孩。流依想都没想,马上接受申请。
一秒钟不到,汪正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二十年没见。”简单的一句话。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流依加了句。其实最想问的是他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还记得读书时,你催我背书。好像就发生在昨天。”隔了一会,汪正的消息才回过来。
流依瞬感觉到了脸上的滚烫,心脏的跳动。流依确定,这么多年过去,汪正依然心里有着他。
但流依却不知道接下来话怎么回,仅仅发了“呵呵”两字。
太长时间,没见,即使原来再相爱的两个人,初次见面,除了问声好,接下来都不知道要说才好。何况,像流依和汪正连表白都没有过。
汪正肯定是意识到了这种尴尬,因为接下来他问了流依毕业后,还有和哪些同学有过联系,也聊了聊一些同学的趣事。气氛终于轻松起来。然后各自聊了聊这二十年的生活。
原来汪正,初中毕业后,确实是到广东打工去了。虽然汪正不是能说会道之人很会讨人欢喜之人。但长得一副好皮囊,英俊挺拔,喜欢他主动追他的妹子却也不少。毕业四年后,他也就结婚了。然后顺理成章地生子。现在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现在已读高中了。然而,婚姻却没能如意。由于夫妻二人的矛盾日益加深,在小儿四岁时,两人离婚。在县城买的房子留给了妻子,而两个孩子,归由汪正抚养。
流依心想,汪正果然是有情有义。放弃财产,只要儿女,这才是汪正会选择的。他永远都会是以情为先,以情为重。想离婚这事,怕是女方过错较多。
拖着两孩的30多岁的农村男人,是真的很难再娶的。未婚女人,不会选择你。谁都不想当后妈,“后妈有毒”。再者,都已有两孩子了,即使结婚,这女人恐怕也难再生个自已的孩子了吧。已婚离异女人,也不会选择他,因为如果女人也会有小孩,-这样结合在一起,一个家庭三四个孩子,养育教育方面确实是个大难题。
所以,离婚这么多年,汪正也还是一个人。
知道这些后,流依心疼汪正。这么多年,他独自一人在外赚钱,家里的母亲独自养育着两个孩子。这些年,过得该有多艰辛。
流依的心有了撕裂的感觉,裂口处的血一滴滴地向下滴答着。喉咙也像是被什么硬块横堵着,呼吸变得稍许急促,有点喘不过气来。
“喂,流依,水烧开了,你还要泡蜂蜜喝吗?”老公在客厅叫着流依。
流依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已为人妻,为人母。如果再和和汪正联系下去,流依没有信心能继续过目前的平静生活。流依脑海里像是电影快镜头似的闪过了许许多多因为和初恋联系而导致现在的家庭破裂的故事。
“不行,不能和汪正联系了。再聊下去,肯定会害了两个人的家庭。”流依这时变得异常冷静。
“我老公在叫我去喝蜂蜜水了,我先下了。祝你生活愉快,早日遇到喜欢的女孩。再见。”
当流依捧着蜂蜜水喝着时候,她觉得老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踏实,可爱过。是的,只有眼前的,才是最宝贵的。才是真正值得自已去珍爱,去付出,去维护的。过去的,再美好,但终究是已经过去了。
流依想起很久没有向老公撒过娇了,于是也给老公泡了杯蜂蜜水,端给老公时,娇嗔地说,“老张,你貌美如花的老婆给你送蜜来了,请享用。”
憨厚的老公稍一楞,立马喜笑颜开,接过杯子,“谢谢夫人。”
此时此刻,窗外月儿正园,月色正好,而相爱的人儿,也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