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被拐走的祖父(原创)

【小说】被拐走的祖父(原创)

老张又去他爷爷的坟上烧纸去了，我碰见他时，酒喝得走路都甩八字了，双眼看人直勾勾的，“你是河沿边老余，你、你以为我喝高了，是、不是？”

我赶紧走上前，想搀扶一把，“去！去！再来一瓶都、不在话下。”

喝酒人都有个通病，明明是一盅酒都咽不下去了，还大话扬得比天高。可老张去坟上喝得如此之高，有些异常。

第二天，太阳都窜到半天了，我寻思着老张肯定还窝在被窝筒里，便走进他家，果不其然，这家伙还在蒙头大睡。

他老伴说：“狗肚子撑不住酥油，二三两就灌得找不着东西南北的量，偏要逞能耍英雄，昨晚上差点把肝花心肺都吐了出来！”

老张对爷爷感情深，年头节下，就准时到老人坟头烧钱挂纸。

其实，老张爷爷的坟里只埋着老人的一件袍子，而他的人，到底在那里，到目前都是个迷。

据说老张爷爷是个特别清秀的男子，细高个，长方脸，浓眉大眼，高楞鼻梁，还进过二年私塾。

民国末年，他跟上一帮河州人从青海贩私盐。

一天他赶车路过一处村镇，见天时已晚，便进店歇息。

半夜时分，只听房门轻轻“吱呀”一声，闪进来两个彪形大汉，老张爷爷是常出门之人，心中一惊：“不好！遇上打劫的歹人了。”

便微微一起身，半卧着向来人说：“好汉有话明讲，本车夫只有一担盐巴，身上不到一块盘缠。”

说着，便起身从枕下取钱量。

“且慢！撑灯说话。”来人并不急于要财物。

油灯点亮了，“哇！这小子果真俊美！”“我们三太太有艳福！”来人对话令老张爷爷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呆呆地愣在炕上。

“你小子艳福不淺，长着一副勾人魂的脸，快穿衣下来，我家太太等不及了。”

不由分说，老张爷爷被来人架着走出店门，此刻正是午夜，漆黑的夜空只有满天的星星在忽闪忽闪眨眼，脚底下坑坑洼洼，在一处高大宅门前，两大汉突然停下脚步，“快去禀报主人，货弄到了！”

说着大门一推，老张爷爷被带到后院。

没一会，只听门外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你俩个笨贼要是损坏老娘的物件，看我咋收拾！”

老张爷爷到此刻才如梦初醒，自已给有钱人的婆娘瞅下了。

“哟！我的如意郎君到了，来！我看看！”老张爷爷也举目看去，原来是一个黄脸婆女人，脸白的如同一张纸，俩眼窝可能熬夜的缘故，青中带紫，人还没靠近，就一股子大烟味，老张爷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暗叫苦：“这是个害人精！”

真是挷住的娃娃好挨打。两大汉三下五除二，扒光老张爷爷的衣服，连个裤头都不留，两人“吭吃！吭吃！”把老张爷爷抬到一个大盆里，就跟烫猪似的，胡乱洗了一顿，然后又抬到那个黄脸婆的炕上。

见两下人累的一头臭汗，黄脸婆嘿嘿一笑：“门外伺候！”手一摔，把两人轰出去。

老张爷爷是个清俊规矩之人，这一阵子给折腾得灵魂出窍，眼冒金星，见赤身裸体在一女人面前，不由而然用双手遮住了下体。

看着油灯下，一个健壮硕美的美男子不挂一丝在眼前，馋得那婆娘直咽口水，“噗！”一声将油灯吹灭，一个恶狼扑食，就扑向老张爷爷。

那里经过如此阵势，还没清醒过来，就被那婆娘浑身乱啃乱抓，一不小心滚下炕来，惹得妖婆疯狂大笑。

原来事出有因，此地是甘青两省要道，老张爷爷他们运盐必经之地。这黄脸婆是当地豪绅姨太太，男人长年在省城经商，家中就此女人留守。一日她闲来逛市，无意中看见老张爷爷赶车路过，她一眼就盯上了，这么俊美健硕的男人世上少有，和自已那个像猪一样的丈夫相比，她觉得阳间世上枉来一趟。

人常说：“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这婆娘竟得了相恩病，平日里茶饭不思，眼一闭，便是那俊朗的尕小伙。

这些肮脏龌龊之事老张爷爷做梦也梦不到。

这婆娘暗暗的说：“砂锅不离井口豁，只要你来的回数多。我守株待兔，还怕圈不到货！”

整了半宿，好事没成，倒弄那黄脸婆打哈欠伸懒腰一筹莫展。

再说家里人等了半月之多，自家的丈夫杳无音信。但那时节兵荒马乱，也只能干着急。

这边老张爷爷每晚被那婆娘纠缠得身疲力尽，思乡心切，但被严加看守，终未脱身逃出。他心想，人家势力大，硬拼无用，就央求那女人，回去把家小安顿一下。

这女人竟爽快答应，只是派四五个携枪带家伙的壮汉一同前往。

老张爷爷身不由已，只往炕上给婆娘娃娃丟下几十块大洋，偷偷和老婆说了几句贴已话，就被来人押解回去。

从此以后，老张爷爷再未回过家，解放后，老张家是寻觅过几趟，但因时局变动，有说老张爷爷至死不从被杀害，又说那婆娘带人出境去国外。

老张奶奶思夫心痛，不久悲愤离世，她临死前吟咐后人，将他丈夫穿过的棉袍埋在她的身旁。

老张的爹一到坟上，就时常哭的死去活来，他多么思念父亲，老张小小的心里就埋下思念的种子，他一想起陪在奶奶身边的只是爷爷的一件袍子，就止不住抓起酒，经管他没见过爷爷是光是麻，但亲情的缺失总令他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