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习的代价（4）黎明前的歌声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天气一反往日的常态，放晴了几天的天气突然就阴了下来。

自从许木林那天晚上把20万都输光了以后，许木林着实老实了几天，挨着许木林家的小卖部也减少了一些收入。许木林开局的时候，每天都是成箱的饮料一件一件地搬，大云，大中华都是整条的拿,一天两场，下午一场，晚上通宵，上午睡大觉。也许开局人时间这样安排是常态吧，毕竟人不是机器，他们也得休息。

那几天，许木林他爹再也不在人前炫耀了，见了他弟弟许华中也是长吁短叹，“这是啥日啊，钱还没暖热就溜走了，今年儿媳妇回来又成泡影了。”

因为许木林家是临街，那几天过路的人偶尔能听到许木林爹在院子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叫，或者就是高亢激昂的唱几句: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匆匆行走的人才不管这些呢，只有邻居或知情人才窃窃私语，“许木林的爹只怕病又犯了?”

那天下午，天空阴森森的，像一个大黑锅一下子就扣了下来，紧接着北风怒号，像一匹脱缰的烈马卷着雪粒子在半空里肆虐，一会儿雪粒变成了鹅毛雪片子，狂风夹杂着雪片打到脸上像鞭子抽一样又疼又冷，人们慌忙地都躲到屋里去了。

冬天黑的本来就早，再加上恶劣的天气，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人们都早早地吃完晚饭，没要紧事的，谁也不出门了。那天小超市里不到9点也就早早打烊休息了。

冬天，黑的早，天亮的晚， 不到天大亮谁也不愿意起床，谁不知道被窝里暖和啊！

“哎哎，你听啥声音?”商店女主人捅捅身边的丈夫。

丈夫睡得正香，被女主人喊醒还有点不耐烦“大半夜的干嘛呢？”

“什么大半夜，6点了，马上天就亮了，你听，谁在唱?好像在咱门市门台上啊？”女主人，边说边拿起手机看监控。

“你快看 ，你快看，这是谁啊?”

丈夫被女主人一说，一下子激灵醒了，他翻了个身，下巴搁到枕头上，和女主人一起看监控。

满天的雪正在空中飞舞着，从监控里只能看到局部白茫茫一片。一个驼背老头，脖子上围个围巾，因为外边还不亮，看不清围巾的颜色。

“不是许木林的爹才怪呢，你看这个架势，你再仔细听他唱的，他病一犯了就是这首歌。”丈夫蛮有把握地说。

女主人问:“他开始是怎么疯的，为什么病一犯就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啊？”

丈夫说:“那时候在小队里，他当过队长，都挨饿，队里几个人一商量，分了队里一些粮食，后来有人举报，游街挨批了，别人都没事，他心眼小，后来就疯了。再后来一遇到事了就犯病，他犯病了，也不打人，也不骂人，就是话多，就唱这首歌。”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歌声又响起来了

“起吧，起吧，也睡不着了。”女主人和丈夫一块起床了。

（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