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在不可理喻的情节背后，是特定时局下的特定心态

今日观点

今天讲《搜神记》里的一个双雄会的故事，两个关键词：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从这两个词里，很容易理解《搜神记》里许多看似不可理喻的情节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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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雄会

燕昭王的古墓旁边有一只狐狸成了精，它变成少年书生的模样，想去拜访张华。它去问古墓前边的华表：“凭我的才华和仪表，应该够资格去拜见张大人吧？”

1、燕昭王

战国年间的人，高筑黄金台，礼聘天下贤人，重用外国名将乐（yuè）毅，打败宿敌齐国，完成燕国的伟大复兴。在中国传统上是一个经典的文化符号，当文人们感到怀才不遇的时候，就会写诗缅怀他。

2、华表

传说上古圣王广开言路，设置过一种“诽谤之木”，一人来高的木棍上插一块木牌子，原始的意见本，让大家提意见。“诽谤”的本义是“提意见”，并没有负面意思。
后来诽谤之木越做越大、越做越高，最后成为大家都很熟悉的华表。实木的华表年头长了会成精，所以这个华表才能给狐狸精提供建议。

3、张华

晋朝顶尖的学者型官僚，鬼怪界的一只极品狐狸本着惺惺相惜之心，想去结交人类当中的顶尖人物，绝对没有任何恶意。但华表很不乐观，劝狐狸最好别去，免得自取其辱。狐狸不听劝，求见张华去了。

张华接见了这位“少年书生”，只见他非但一表人才，举止优雅，而且才华和学识高得不像话。张华长叹一声：“天下怎么可能有如此了不起的少年！如果不是鬼魅，一定就是狐狸！”用了各种方法，狐狸都不承认，最后派人去砍华表带回来烧，用千年枯木的火光来照它，现出了原形。最后狐狸精被扔到大锅里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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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情合理的荒诞

• 狐狸没做错任何事，只是仰慕张华的才学，想去结交
• 华表在原地动都没动过，还很认真地劝阻过狐狸，死得实在最冤。
• 让晋朝人引以为傲的名人张华，却表现得蛮横凶残，并且显得正义凛然，高踞道德制高点。

1、《搜神记》的另一个基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由西晋转入东晋，正是所谓“五胡乱华”的时候，各个少数民族政权不断在中原故土和汉人厮杀，把中原汉人驱赶到长江以南，史称“衣冠南渡”。那是民族矛盾极其尖锐的时候，由此而来的心态异常是会很自然地反应在文字作品里的。

理解了这个道理，就很容易理解《搜神记》里许多看似不可理喻的情节安排。